他突然想到,如果沈霖被医治好了,是不是就要回江南府了。

下了朝,沈霖依旧情绪低落,他趴在龙案旁看皇帝批折子,今天的御书房很安静,没有大臣来,何顺此刻正守在殿外。

沈霖脑海里回想着和家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么久了第一次产生如此浓烈的思念之情,他看着偌大的宫殿轻声道:“皇上,以前我跟着商队出去一年半载的,也不多思念家人,但今天突然就好想我爹娘、大哥还有姐姐。”

赵渝的拿笔的手微微一顿,他闭了闭眼,睁开眼时对上沈霖伤感的神色。

没注意到皇帝略带复杂的眼神,沈霖继续说:“如果院首真治好了,我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就像魂魄离体一样不过是黄粱一梦?”

赵渝沉声问:“那你还会想回到宫里么?”

沈霖摇了摇头,赵渝面色微沉。

“我对回宫里没什么想法的,想进宫最多就是想见见皇上你。不过那个时候也许就不像现在这么轻松自在了,毕竟我现在可是个自由自在的游魂。”

赵渝并未察觉到自己神色好转,他问:“那到时候,朕偶尔可以招你入宫,陪朕说说话。”

“行啊,反正我家在京城也是有产业的,我可以在京城住半年,回江南府住半年。”沈霖一口答应,随即开始讨价还价:“那皇上,是不是还要留我用膳啊?”

赵渝失笑:“这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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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沈家两个孩子都高中了,沈父和沈母早早来到了京城,此时沈家人都围在床边。

太医院院首认真为躺在床上的人诊脉,眉头紧皱,眼中尽是不解。

他捻了把自己的胡须,道:“不应该啊,小公子脉象平稳不似有疾,你们日日喂以流食且他躺了三年未动,照理应该脉象虚浮人也消瘦,可他看上去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老夫真是从未见过这种症状。”

这三年来类似的话听了太多,两兄弟表情并没有表现的太失落,退一步讲,至少小弟还好好的活着。

只是这太医院之首都看不明白,他们还能去哪儿找大夫呢?

院首又细细诊了一次脉,想了想,说:“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或许你们试试换个思路,也许小公子并非是身体上的问题。”

沈浪随着沈父的商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一下就明白了院首的意思,他一直以为小弟是坠马摔着哪儿了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可沈霖在床上躺了三年,喂流食也能喂的进去,人就像刚刚睡着一般,面色透出些许红润。

经过院首这么一点拨,他想也许可以去寺庙里向得道高僧求助。

沈父给院首封了个大红包,恭恭敬敬将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