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外日益趋近的脚步声,曹寅蓦地睁开了眼睛。

既然当日他做的了抉择,如今自然可以。

“呜呜………一群狗奴才,还不把二爷我给放开!放开!”

“狗奴才胆敢这样对爷,要让老夫人知道了,非得揭了你们的皮!”

甫一松开束缚,曹二爷便开始不管不顾地叫嚷了开来,然而不知是心虚还是如何,字字句句只敢指桑骂槐,于上首之人却未敢多看两眼。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曹寅并未多加阻拦,等对方发泄够了,方才使人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端了过去。

也就在这时候,曹二爷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老……老大,你这什么意思?”曹二爷蓦地抬头,稍显浑浊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之人。

曹寅没有开口,然而凑到嘴边的药碗却未曾偏移半分。

“嘭!”的一声,双手被束着的曹二爷猛的上前,拿头顶硬生生顶落了药碗。借着这功夫,挣脱束缚连滚带爬的爬到曹寅脚下。

“大哥我错了,弟弟错了还不成!弟弟日后就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再也不敢私盗印信,再也不敢自作主张!大哥,你就饶了弟弟这一回吧!”

“大哥!!”

双手死死地抱着眼前大腿,原本稍显蛮横的面上这会儿已是涕泗横流。

然而面对对方这般的声嘶力竭,曹寅面上却没有丝毫动容,再开口已是冷漠至极:

“私盗官员印信,以织造府名义聚集一众江南官员,联合上举八贝勒,意图太子之位………”曹寅双目微阖:

“你自己说说,这上面那一条不够你死个千百回,倘此次给你留了生机,又将置整个织造府于何地!”

“来人,将那汤药在煎一碗过来!”说罢上前一步,不再看眼前之人。

“大哥!”曹二爷蠕动着身子紧随其上。

“弟弟我也是被人蛊惑的呀,是那姓袁的同我说,内阁众大臣联合推举,那八贝勒上位已是板上钉钉。那位早前又被大哥你拒绝过,弟弟这也是怕对方日后翻起旧账,也是想给咱们织造府留个后路啊!”

“大哥,我这都是为了咱们曹家啊!”

“究竟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当日你为了巴结太子,为人算计使得君储二人生了嫌隙,陛下念在曹家素日衷心的份上方才免了你的死罪,往日这般教训你竟不知丝毫悔改,如今竟又不知死活掺和储位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