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前去侍疾的第一日,打从从宫中回来,心情便甚是不佳。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福晋可能告知爷?”
胤禩此时一身月白色织锦长袍,面色温润一如往昔。甚至连出口的声音,都无一丝指责之意,好似只是寻常问询罢了。
然而此时的郭洛罗氏心下却丝毫不觉得轻松。
作为枕边之人,贝勒爷的脾性她最是了解不过,越是恼怒激愤之时,神色只会愈发的平静淡然。显而易见,这回对方的气性,比之她想象中的只会更重。
郭洛罗氏艳丽的红唇微微抿起,手上握着的茶杯也不自觉用上了七分的力气。
当日良嫔也怕自个儿等闲压不住儿媳妇,惹得众人笑话。因而屋里只有婆媳两人。郭洛罗氏心知。这会儿子只要她失口否认,依良嫔那泥巴捏似的性子,是断不会在旁人面前甚至贝勒爷跟前说道什么的。
然而看着眼前的胤禩,郭洛罗氏却想都没想便直接道:
“当日额娘不知从宜妃娘娘听了些什么,回头便明里暗里地指责妾身挥霍无度,妾身当日气急之下,确实有些不妥之处。”
这便是承认了,胤禩微微阖眼:
“福晋你素来知晓,额娘这耳根子软,性子却是更软,便是有些个误会,也断不会苛责于你。”
爷这是怪上她了,郭洛罗氏心下募的一凉,染着朱蔻地指尖几乎掐进肉里。这些日子外头如何议论她不是不知晓,然而旁的千言万语也比不得这一句来的扎人。
“事实如何旁人不知,爷你如何还能不晓得,妾身做这些都是为了谁?额娘她不辨是非耳根子软,难道我郭洛罗婉昭就因着嫁了你胤禩,便活该被她作践么!”
什么叫断不会苛责,殊不知比之苛责,良嫔那吞吞吐吐,语焉不详的虚伪模样更让她来的厌恨。
郭洛罗氏恨恨地别过头,眼眶却极速地红了起来。胤禩无奈一叹,转而捉住对方的手,一根一根地将染着朱蔻地指尖掰开。
果不其然,只见洁白的掌心间,已经赫然多了一片红痕。胤禩一边使人去拿药来,一边轻抚着对方的手腕。
“早前爷便说过,你我夫妻一体。婉昭你知我断不会有此意。”
胤禩握着对方的手缓缓加重了力气,片刻后,又沉声道:
“若说此事最大的过错,在爷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