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下人们见此俱都躬身静立,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屋子里一时安静的的下人。

随着一声帘子落下的声响,只见一位年长的嬷嬷很快便端来碗黑漆漆的中药来,胤禔很是强硬地从来人手中接过药汤。舀起一勺子还不忘吹上两下,这才往张佳氏唇间喂去。

见此情景,一旁的乌拉那拉氏微微一顿,看了眼演武场的方向,刚想开口的话复又咽了下去。眼前二人僵持了一年之余,如今好不容易有此窃机,她上赶着提起仇人是怎么回事儿。

再者演武场乃途径此处必经之地,大哥又怎么会毫无察觉,许是弘昱早早便已经被人带了下去。

只如此想着,不知为何,乌拉那拉氏心下颇有些不安之感。

倒是弘曦,这会儿是彻底坐不住了,只冲人喊了句出去玩儿,便迈着小短腿蹬蹬的跑了出去。

乌拉那拉氏只得嘱咐几句,又带足了人手这才放人离开。

里间的炭盆依旧燃地厉害,一时间屋内竟使人生出些烦闷之感。

榻上之人不动,药勺便一直原封不动的停在原处,任你怒瞪也好,故作鄙夷也好始终未曾移开。

张佳氏定定看了眼来人,也不多话,索性一把凑上前去,就着眼前之人的药碗咕咚几下一饮而尽。

这操作,任谁也想不到这是素日里温温柔柔,说话都少有大声的福晋能做的出的。连一旁自诩对自家福晋有些了解的胤禔都惊地不轻,一时间忘了动作。

好在如今天冷的很,这药从小厨房一路端到这里,又在胤禔手中耽搁的久了,倒并不算烫嘴。

一旁的嬷嬷连忙端出一碟子蜜饯,接连吃下好几颗,张佳氏这才勉强压下喉中的苦意,神色也愈发寡淡了起来。

一旁目睹此事的老嬷嬷吓的满脸苍白,然而从方才起便被接连扫了面子的胤禔这会儿却不见丝毫气怒之色。

随手将空了的药碗递给一旁的奴才,胤禔接过帕子擦擦手,看着眼前之人眼中还多了些惊喜。

“福晋倒是好魄力!日后咱们得孩儿必然也得是最能耐的巴图鲁!”

想到这里,看着福晋还未明显的肚子,胤禔面上不由露出了几分期盼之色。想他胤禔打小喜武,少时便于同龄之中少有敌手。十几岁便能随皇阿玛征战沙场,不过弱冠便曾亲领兵马,斩敌首于万军之下。

不说赫赫威明,起码今日朝堂之上,尚有他胤禔一席之地。也都是他一刀一枪实打实拼下来的。人走到如今这般地步,期待传承乃应有之宜。然而他寄予厚望的昱儿,却偏生打小损了身子,每每教他心下难以言喻。

如今对着这个同为嫡出的孩子,难免多了些期望。

榻上的张佳氏倒没注意到对方的复杂心境,只提到孩子,张佳氏面上有一瞬间的柔软,手上下意识地扶住了肚子。胤禔眼睛一亮,刚想再接再厉再说道什么。谁曾想下一瞬,便见室外一内侍满脸焦急地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