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哥。”苏檀没好气地说。
“你胡说,我没有哥哥。”他一张口,呼吸带着酒气喷出,扫在苏檀的脖颈上,“我不仅没有哥哥,连弟弟也没有,全家就我一个独苗苗,哈哈哈哈哈……”
苏檀轻攥起拳,然后骂了声:“闭嘴。知道独苗苗什么意思吗,就敢这么用?”
“……不知道啊。”夏壹依旧笑,两只眼睛眯着看他。
服了,他跟一个酒疯子计较什么。
拉好安全带,又和夏壹扯了半天,终于把手从脖子上扯下去,他才坐回主驾,然后顺手打开了电台。
“嗯!谁在说话?”夏壹忽然凑前去,却被安全带勒着,有些不开心,“你捆住我做什么,讨厌鬼!”
“……”
“哎?这里头的人在唱戏?”夏壹听着声儿,一下又乐起来,跟着和:“哪里有虎!”
电台里播的是一段《武松打虎》,正上了景阳冈,醉得上头。
“这景阳冈上……哪有什么猛虎?”夏壹边唱还要边作势,两手不安分地悬着比动作,然后又把自己比烦了,不开心地说:“不唱这个!我不唱这个!”
苏檀的耳朵都被夏壹吵聋了,他火速关掉音响,打开窗,让窗外的凉风吹进来些许。
“您倒真成醉鬼武松了,我上哪给你找虎去啊。”苏檀蹙着眉,瞪了夏壹一眼,“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等你醒了非得教训你一顿不可。”
夏壹完全不搭理他,自顾自唱起了《锁麟囊》。
车开了多久,夏壹就唱了多久,到了停车场他更来劲儿——因为他发现他一开嗓就有回声,好像得了什么欢快似的。
“你也要为妻命么?你、你、你!”夏壹忽然唱到了白蛇传,许仙听了法海的话,给白蛇喝雄黄酒那段。声一起,哪哪都是那声“你”,把苏檀吓了一跳。
他还要唱:“你忍心将我伤,端阳佳节劝雄黄……”
苏檀压了压火气,然后一把捂住他的嘴,怒道:“能不能歇停会!我哪儿给你喝什么雄黄酒!你看清楚点,我是法海,再唱我拿碗给你收了!”
夏壹眼泪汪汪地看他,支支吾吾地说:“不行啊,你不让我唱戏,爷爷会生气的。”这音儿全都闷在苏檀的手里,热热的,燥出一掌心汗。
“我生气了!”
“……”夏壹顿时没了声。
苏檀见他总算听话,才松开手。下了车给他拉开门,却不见夏壹动弹,只撇着嘴,好似埋怨地看他。
他无奈地问:“能不能走?不走你搁这过夜?”
他一凶,夏壹就哭,哭得委屈,呜咽呜咽的。然后嘟囔不清地说:“要抱——”
这又是哪儿学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