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就在想,是不是我跟齐肖霖的每一次见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的一举一动,包括如今跟你说话,都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

晏清鸣自嘲的笑了笑。

“实不相瞒告诉你,我现在,其实很怕澜苍,我从来没这么怕过一个人,看不透,摸不透,永远不知道他的每一句话是否都另有深意,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每一步究竟是随心所欲,还是在顺着他的棋局进行,每当摸出来的时候,已经入局,甚至无法脱身,明知道这是他的计划,却还不得不按照他提前规划好的一切去进行。”

像个任人摆布的棋子,一切都不得自由。

齐肖霖的笼子是摸得见看得着的,而澜苍的,却是无形的,让他心甘情愿的将自己束缚在笼子里。

这感觉糟透了。

他的城府不如澜苍深,澜苍这样的角色,远比那些明面上充斥着暴力的更难对付。

梁禾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晏清鸣靠着车窗,微长的头发遮住了眸子,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感觉得到,澜苍已经开始心急了。

照这么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可能就再没有借口去拒绝澜苍某些过分的要求……

……

包厢已经被清理完,一丝血迹都看不见,完全无法想象这个房间不久前发生过什么。

澜苍拿着湿巾,擦拭脸颊刚刚溅上去的血,眼底的厌恶清晰可见,可无论如何擦拭,那种感觉依旧存在。

恶心!

他吐出一口浊气,扔掉手中的湿巾,心底的烦躁久久不散。

他有洁癖,且很严重。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朝他低下头,汇报道,“澜爷,晏焚已经离开了,齐肖霖也即将出镜,需要阻拦吗?”

澜苍面上表情不变,显然对这一切没有多少意外,毕竟,这早就在他的预测之内。

他道,“不必了,随清鸣怎么开心怎么来,但是这次,齐肖霖能入境,且事先我们没能得到半点风声,这是你们的失误,我不想再看到下一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人头皮发麻,但还是应道,“明白。”

是他们的疏忽。

齐肖霖胆子太大了,为了不打草惊蛇,甚至身边没带太多的保镖,这对于齐肖霖那种级别的人物而言,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男人默默退下。

澜苍看了两眼包厢,转头离开了。

深夜。

晏清鸣只身回到城堡,他把车停在外面,一个人在里面坐了好久。

长叹一口气,满眼烦躁。

齐肖霖不久前告诉自己别担心,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