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吹空调?”
“晕车。”
司机闻言复杂地看了顾客一眼。
肖嘉映把头朝窗外望着,城市的霓虹灯很多不停掠过,心浮气躁的感受很陌生。
从小受抑郁症困扰,比起心浮气躁,更多的时候他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很少激动,很少铆足精神,总是郁郁寡欢,更容易想到不好的结果,因此总是习惯在一开始就不抱期待。
现在渐渐变得不是这样。
会忍不住期待跟谈默见面,当谈默遇到好事情他也会跟着激动,跟谈默吵架时情绪波动很大,经常心绪难平。这种变化肖嘉映自己清楚感觉到。
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他也拿不准,只知道,自杀这两个字似乎离他已经很遥远,甚至连伤害自己也变得陌生。或许等到回归现实的那一天,这种变化也不会被收走,因为这是他自己的心境。
那段时间肖嘉映没有主动联系谈默。一方面是工作忙,另一方面是他知道谈默的自尊心有多强,彼此的关系需要一段时间缓冲。
周五加班完,肖嘉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掏钥匙时感觉楼道里有人。
还以为是小偷或者抢劫的,他立刻攥紧公文包:“谁?”
“我。”
要是有灯肖嘉映就能轻易看到谈默,不过楼道里暗,所以他反应了一小会。
但谈默早就确定来的是肖嘉映,从上楼的脚步他就能听出来。肖嘉映的脚步声比一般人的要慢,略带一点犹豫和疲惫感,所以很好辨认。
听到谈默的声音,肖嘉映松了口气,随即又僵了。
“你怎么来了。”
谈默从台阶上站起来。肖嘉映决定视而不见,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客厅亮着灯,有室友在。
他想强行把门关上,可谈默那条受伤的胳膊卡着门:“有话问你,那天是不是有人骚扰你?”
“哪天。”
“你来工地找我那天。”
肖嘉映不想聊这个。自己岁数摆在那里,跟一个未成年人聊这个太荒唐了,再说谈默性格又像座火山,平时蛰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谈默盯着他,好像要把他内心看穿。少顷,目光往他身后扫了眼,“有人来了。”
肖嘉映即刻松手,低头往自己房间走。
谈默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新搬来不久的大学生室友端着水杯,眼珠在他们身上疑惑地转来转去。
把房门关上,落锁,肖嘉映才想,这算什么,又不是偷情。
他面无表情地坐到桌前,公文包放到脚下。谈默没地方坐,只好站在门旁,眼眸深深地盯着他。
“是马主任。”
肖嘉映假装没听见。他打开电脑,用后背对着谈默。谈默不远不近地逼问他:“有人看到了,他摸你。”
“胡说。”转身,肖嘉映喉结紧绷着,“他拍了我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