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达此言一出,在道理上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再有人提出异议,他就可以往墨门脉系之争上引,而脉系之争对于诸子百家来讲,可都是大忌中的大忌。
而且就算众长老都知道举行这样严谨、正规的仪式纳弓亚明进入墨门,其实不过是为了以墨门嫡传弟子的身份,更好的挟持他。
但这样的事情,本就是可以暗中做,却绝不能明白说的,尤其此时是在墨家山门祖堂之上,如果谁要是说出了这一切不过是借着祖堂、圣像做的一场戏,当不得真,只怕马上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的墨门叛徒,当场被人击杀。
因此,祖堂中的墨门长老此时都是面面相觑,再无人能说出一句。
墨家山门祖堂之中一片寂静,片刻之后,西老突然面带轻笑,目光中却隐现寒光的开口说道:“贤达,涵言、守山两位长老不过是担忧你新收的弟子,无法驾驭造化山这样的超绝之器,反伤其身,这才会好言相劝,你不要因此心怀芥蒂。
涵言、守山,你们也是不分轻重,此时是在何时,此地是在何地,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不要讲贤达将陷空山传给弟子,就是当场传他《墨子真解》你们又怎能阻拦。”
“钜子说的是,此事的确是我们冒失了。”对弓亚明得到造化山这件墨器,心怀怨愤,出言阻碍的那两位墨门长老,形势所迫之下,明智的拱拱手说。
而鲁达达却朝着西老深深拱手行礼,肃然说道:“钜子,我将造化山传给弟子,是因为他身份特殊,常处险境之中,因此想要他多一份保命的手段。
至于《墨意真解》,此时却是绝不宜传给他的,正所谓‘器,可弃;道,死不可轻道’,这其中的轻重,鲁贤达虽然愚鲁却还是分的清的。”
听到鲁贤达神情郑重的说出这些话,西老微微一愣,眼神中的寒光渐渐散去,他走到鲁达达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耳语道:“贤达,你吃这幅重情重义性情的亏还不够多吗?
你一生不改,只怕一生都会受其所累,罢了罢了,你既知道轻重,我也无话可说,左右造化山都是你应得的东西,又残缺了,绝难以补齐,便由得你了,只是可惜了这件名器。”
随后西老后退几步,高声喊了一句:“今日弓亚明入门之礼已成,诸人自可散去。”便径直大步走出了墨门祖堂……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终脱险境
墨门钜子的离去自然便意味着弓亚明加入墨门的仪式已经正式结束,墨家山门祖堂中剩余的长老面面相觑的相互对视一眼,就勉强向鲁达达拱手说声:“贤达,恭喜你今日收得高足。”之类的废话,也带着自己最为倚重的嫡传弟子离开了祖堂。
不过虽然弓亚明入门之后,平时里墨门长老座下收录嫡传弟子时的种种欢庆场面一概没有,但祖堂中长老以下地位的墨门子弟执礼恭喜时的态度,却还是十分恭敬的,这也算是让鲁达达挽回了一些脸面。
当然别人恭恭敬敬的道贺,和鲁达达笑容满面的一一回礼,对站在鲁达达身边一同回礼的弓亚明来说,没有丝毫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