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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回荷兰了。”蒂雷纳子爵校正说:“您是否在为了什么事情——有关于荷兰的,才会来和我说话?”因为到了凡尔赛,眼睛和耳朵就要多得多了。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与陛下说,”巴蒂斯特说:“因为我也是从族人那里知道的,”他看了蒂雷纳子爵一眼,子爵是少数知晓拉瓦利埃尔夫人真实身份的外人:“但您也知道,我的族人事实上……并不怎么擅长阴谋与欺骗,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有人故意让他们知道,然后利用我来影响陛下的决策的。”

“无论是什么,”蒂雷纳子爵说:“您先说给我听听吧,我觉得,我在荷兰这么多年,还是挺了解荷兰人的。”

“这与荷兰人——没有太大关系。”巴蒂斯特说:“您知道,奥兰治家族的最后一个继承人,威廉三世,他的母亲是英国的长公主吧。”

蒂雷纳子爵弹动眉毛:“是的。”

“您也知道,查理二世在得到了我们的帮助后,屠杀了大半个伦敦的事情吧。”

“知道。”

“现在看来,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尖顶上悬挂着的人头似乎并不能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顺服下来——或者说,他们看似顺服了,却始终没有放弃过从查理二世手中篡夺权力,就和那些脑袋还挂在教堂顶上的人那样……他们憎恨国王,厌恶王权,尤其是在查理二世即便卖掉了宫殿与王室领地,依然没能在对我们的战争中取得优势的时候……”

“他们是想要再来一次大叛乱吗?”

“不,他们畏惧父亲,”巴蒂斯特第一次将路易十四称作父亲:“他们担心,如果将一个没有斯图亚特血脉的人推上王位,就像是之前的护国公克伦威尔,法国国王会借此对英国发动全面战争,所以……他们既不允许让查理二世继续做国王,也不打算将权杖交给约克公爵——他们向威廉三世发出邀请,想让他以长公主之子的身份成为英国国王。”

第五百五十六章 威廉三世向我们告别(上)

蒂雷纳子爵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一点也不怀疑哈勒布尔公爵是在说谎,“您怎么不对陛下说?”他脱口而出:“抱歉,”他又迅速地道了歉“是我的错。”他想到这位国王之子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随着母亲离开了巴黎,而与最受国王爱护的科隆纳公爵,与最受国王看重的王太子小路易,甚至蒙特利尔公爵奥古斯特不同,他与路易十四几乎没有多少交集。

有了这种前提,他当然会更谨慎一些,而且,确实如他所说,一群狼人如何能够探听到这样的消息,不过蒂雷纳子爵飞快地站了起来:“跟我来!”他说,然后带着巴蒂斯特跑向了国王的车厢。

这时候他们已经能够看到大路上的行人与骑手,为了保证安全,这道长度不过二十五公里的铁轨紧紧地依靠着原先的胜利大道——也就是连接凡尔赛与巴黎的水泥大道修筑,这样国王的近卫军可以在一侧继续保卫国王的安全,还有国王的宫廷成员,也能跟随国王而来。

车队里的人除了宫廷中的大臣与贵胄之外,在后面缀着的就是那些为国王服务的人了,音乐家,画家与诗人,还有演员与小丑,莫里哀从自己的马车里向着喷涂着白色烟雾的金色车头看去,没错,那些人坚持将国王的蒸汽机车全都涂刷成了一种漂亮的浅金色,它在阳光下奔驰的时候简直就如同一道绚丽的晨光。只是作为代价,每开一次这部御用机车就要重新修饰一次。

“我没看错吧,”莫里哀说:“那辆‘机车’好像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