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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改变。”路易继续说道:“我给她写了信,希望她能够早日学会法语,并向她介绍卢浮宫内的人物和情况,当然,只是非常粗疏的,因为肯定会有人拆开我的信——我想她如果还有自我与思考能力的话,她一定会明白,”他看向卡尔十一世:“那就是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做,她的丈夫并不希望她和他是一对敌人。”

“我也这么希望。”卡尔十一世说。

“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但有时候君王是例外,”路易说:“有人说,世界上有三种人,男人是一种,女人是一种,国王是一种,”卡尔十一世笑了,路易接着说道:“我一点也不奇怪,腓力四世肯定会教导他的女儿,即便是出嫁了,也要牢牢地站在西班牙这边,记得自己是西班牙公主,而不是法国王后,但这样的事情怎么有可能发生呢?卡尔,一个女孩成为了一个男人的妻子,与他有了儿女,最终还将一起进坟墓,她在母国度过的短短十几年,又怎么能够与之后的几十年相比呢?”

“除非是一种折磨代替了另一种折磨,一种痛苦胜过了另一种痛苦。”路易说:“所以,在新婚之夜,在人们都离开了我们的寝室后,我就对特蕾莎说,别管西班牙,也别管法国,就看着我吧,我会尊重你,会保护你,会履行一个丈夫应尽的职责,而你也只要回报我就好。你猜那时候特蕾莎怎么回答我?”

“我可以知道吗?”卡尔十一世有点羞涩地问道。

“你可以知道,”路易说:“伊丽莎白不单单是我的孩子——特蕾莎说,一个吃惯了苦头的人是不在意再吃一些苦的,但若是尝到了甜头,反而之后就要吃不得苦了。然后我就告诉她说,如果我违背了我的诺言,她尽可以爱怎么报复我,就怎么报复我。”

卡尔十一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别以为她真的不会做什么。”路易十四说:“一位尊贵的女士在遭受了欺骗之后,所能爆发出来的怒火足以焚毁整个王国。”

“但您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承诺呢?”

“因为夫妻才是一体。”路易说:“你与伊丽莎白的婚姻,是法兰西与瑞典的盟约,但同时,也是一桩神圣的契约,你们的手牵在一起,向上帝发誓的时候,也是作为亚当和夏娃的后代,并不只是国王与王后。你们虽然没有血缘牵系,却要创造出新的血脉——那就是巴拉丁奈特-茨韦布吕肯(卡尔十世创立的瑞典王朝)与波旁。”

“您希望我怎么做呢?我爱伊丽莎白,但我需要您的指导。”卡尔十一世低声道。

“我不会和您承诺,或是说一些可笑的话,譬如法兰西人不会希望我的大公主能够对你施加影响,让瑞典成为法国的附庸什么的,别说瑞典人,就算是您也不会相信吧。”

卡尔犹豫了一下,“是的,”他坦白道:“我不会相信。”他,路易十四都是国王,他们知道任何个人情感都是无法与国家利益相比的。

“但这种顾虑,”路易十四说:“可能比您想象得更远。您是一个国王,就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注定了要和您的大臣与诸侯做对头,从您的父亲卡尔十世就有意开始收敛从古斯塔夫二世与克里斯蒂娜女王那里流失的王室财产与领地——那时候,他们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毫无顾忌地册封贵族,恩赏封地,现在瑞典王室的收入有多少?古斯塔夫一世时期的三分之一,又或是更少?”

您已经在有计划地建立与拓展常备军,建造战舰,拔擢中低层官员,这很好,但那些人,你知道我指的是那些人,他们大概不会束手就擒,您觉得会有多少国会议员愿意服从您的命令?您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窥视之下——卡尔,寿终正寝的国王才是少数,多数国王不是死于小人,就是死于逆贼。

还有最糟糕的,您的母亲,王太后与您从未意见一致过,您的总理大臣奥克森谢纳公爵与她关系亲密,朝廷与宫廷中的贵族只会更倾向于愿意遵守旧规则的他们而不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