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旺多姆公爵坐得直挺挺的,“一群不安分的家伙!”他说,但语气中似乎没有太多忧心忡忡的成分。
让·巴尔很快在旺多姆公爵的麾下得到了一个职位,他听到的消息也越来越多,而且大多对法国不利。
一会儿有人说,英国人焚毁了一座满满当当的军备仓库,里面装满了毯子和帐篷;一会儿又有人说,英国人阻截了一只为路易十四运送小麦的商队,他们带走了一部分粮食,另外的全部烧掉;一会儿又有人说,英国人用火药毁掉了敦刻尔克大道——也就是敦刻尔克到巴黎的那条大道;没过几天,听说敦刻尔克的船坞也遭到了破坏,在港口里停泊的舰船被浇上了油脂,险些变成了一堆昂贵的燃料。
巴尔完全弄不懂旺多姆公爵在做什么,他甚至开始担心,是不是英国人设法收买了旺多姆公爵,或是这位公爵依然对路易十三以及其后人耿耿于怀,他看到港口里的舰船为了避免受到第二次破坏,开出敦刻尔克,据说要暂时停泊在加来的时候,他的烦恼升到了最高等级——他跑去向神父忏悔了。
巴黎和凡尔赛有着不可为人道的秘密——国王的小鸟们有很多都是披着法衣的。
在几百年后的人们还在为神父是否有权利泄露别人对其忏悔的内容争执不休的时候,这个时代,甚至更早的时候,神父们早就是教会与国王的耳目了,他们之所以会在平时的时候对忏悔内容保密,只因为它们并不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利益——举个栗子,一百多年前在阿尔萨斯地区兴起的鞋会起义,连续失败了很多次,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虽然倡议废除教会法庭,限制教士俸给,却总是有成员跑到神父那里去做忏悔……
忏悔过后,巴尔的感觉好多了,但他有点无法面对旺多姆公爵,因为老公爵对他还真是不错,不过几天后,旺多姆公爵就打发他去搜捕暴徒的首领,也就是那个叫做杰克的英国人,于是巴尔马上接受了命令,出去了。
让·巴尔是敦刻尔克人,他知道怎么对付那些英国人,或者说,怎么卡断他们的生路。
一方面,他用威胁和收买的方法控制住没有参与暴乱的英国人——虽然他们声称自己是无辜的,但巴尔很清楚他们一定会给暴徒们提供补给甚至藏身处,他将这些英国人都集中到了一起,承诺说,如果暴乱结束之后,他们被证明是清白的,就可以带着赏金安然无恙地回家。另一方面,他用重金悬赏英国暴徒的脑袋,尤其是他们的首领,那个叫做杰克的人,但其他人也价值不菲,于是整个敦刻尔克地区的海盗以及他们的后代都行动起来了。
毕竟自从路易十四整肃近海海域之后,他们要么被收编成为法国海军,要么就只有收手不干了么,像是这样大发横财的机会可不多。
这些事情旺多姆公爵也应该能想到,也能做到,巴尔不愿去想旺多姆公爵为什么不,他将杰克带到旺多姆公爵面前,公爵一看这个人就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您有着怎样的一个姓氏和名字,”旺多姆公爵说:“但您的名字肯定不是杰克。”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入瓮
“请容许我想您介绍,巴尔先生,”旺多姆公爵笑吟吟地道:“这位是威廉·佩恩先生,他的名字您也许在学校听说过,毕竟他的父亲,老威廉·佩恩现在已经是查理二世的海军上将了,或者,还是舰队的司令官呢。”
巴尔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国王的密探们收集的情报,也会在整理之后分发一部分到军事学院,一些人他们的老师和同学甚至和其相处、共事或是敌对过,老威廉·佩恩颇有才干,同时也是一个保皇党,问题是他唯一一次独立指挥舰队作战的时候,因为与陆军司令官发生内讧,而导致失败并且因此蒙羞,所以声名不显。
但他的名字一样被法兰西皇家军事学院的学生与老师们熟悉,因为在约克公爵被囚禁在伦敦塔后,他的党羽都受到了波及与猜忌,倒让老威廉凸显了出来,他原先就是约克公爵舰队中的舰长,也参加过之前对荷兰的战争,他接过约克公爵的权柄完全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