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这很好。”奥比涅夫人说,她语调柔和,但与之相反的,她有着一双锐利坚定的眼睛:“我觉得那会是一件好事。”
……
“巴黎人怎么看?”路易问道。
“他们觉得这件事儿着实有点荒诞不经。”奥尔良公爵说。“您开设了那样的课程——如果说六岁到十岁的孩子只是学习绘画、阅读与写作,以及一些简单的计算他们还能理解的话——那些大女孩们学习的东西,几乎要与大学里教授的东西齐平了。”
“也就是说,拒绝入学的人居多喽?”
“恰恰相反,”奥尔良公爵说:“他们蜂拥而至,现在一个名额大概已经等同于一座葡萄园——还是有价无市。”
“有人转让吗?”
“还没人做出这样的蠢事来,王兄,”奥尔良公爵说:“谁都知道那份名单是您亲自定下来的。”
路易点点头,确实,他没有急切到以为可以一蹴而就,在这座女校里,没有任何男性——从学生到教师都是如此。不说学生,单单教师与学生之间产生丑闻的事情从来不少——他是读过阿贝拉尔神父与海萝丽斯的书信集的,当初这位神父就是少女海萝丽斯的老师,路易十四从不轻易考验人性。
不仅如此,学校的学生也是经过甄选的,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路易无所畏惧,但他担心的是他的教育工程无法推行下去。
他不是不可以只为男孩们准备学校,但胡格诺派教徒之所以将男孩与女孩们一同送入学校,不正是因为他们发觉,一个族群要健康而又稳定地发展下去,两者的教育都不可或缺吗?毕竟除了父亲之外,母亲也在家庭中担任着一个重要的角色,甚至可以说,在六岁之前,孩子们最初的观念与信仰就来自于和他们最亲密的母亲。
另外,他让奥尔良公爵夫人来主持此事,也是希望她能从险些被自己的兄长谋杀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
巴黎人虽然对这所女子学校议论纷纷,却依然趋之若鹜的原因有很多,譬如这座学校位于塞纳河中的西岱岛,巴黎圣母院与礼拜堂正位于这座岛屿上,学校的位置正对卢浮宫,虽然现在国王更多地住在凡尔赛宫,但他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在卢浮宫住上几个礼拜,他的宫廷与朝廷,也会随之移动到卢浮宫。
还有的就是国王的名单,那张名单上的人有亲王,有公爵,也有军官和官员,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是深受国王信任的心腹重臣,不是为国王立下过赫赫功勋,就是为国王效力多年不曾懈怠,他们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将女儿送到了国王的学校里——哪怕那些反应机敏的人给出了一个几乎令人无法拒绝的好价钱。
这些在人群中涌动的暗流,在奥尔良公爵夫人明确地宣布,只有名单上的女孩才能入学之后变,变得更加炽热不说——那些幸运的女孩在自己的课堂上,无比惊愕与狂喜地看到了大公主与大郡主的事儿可都是转眼间就传遍了整个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