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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我觉得痛苦是因为失去了他们,现在我觉得,痛苦的真正原因,是我没能做什么!”

他举起手,打量着手掌:“我很年轻,我很健康,我有力气。父亲母亲带着我种田、砍柴、挖地薯,我也没有偷懒。为什么?为什么我没办法靠这双手,让他们活下来,让他们活得更好?”

他哽咽着道:“为什么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如果没有进教会,我就算拼了命的劳动,可能也活不到三十岁,难道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吗?”

学徒中也有人开始抽泣,在场的所有学徒,几乎都跟史丹有同样的遭遇,就算是圆钩,童年的生计也是差不多的。

接着是黑羊·甘比特,他有些支支吾吾,李奇问他有什么顾忌,他回答说事情跟前任子爵老爷有关。

李奇温和的道:“我说了,不要有任何顾忌。从沐浴在吾主的圣光之下那一刻算起,我们就已经是同仁了,只要没有背叛信仰,这个身份是永久不变的。”

甘比特鼓起了勇气:“我的母亲,十多年前曾经在城堡里当仆人。她、她说前任子爵老爷那个、那个过她,我就一直在想,说不定我是……我是……”

“就知道你会说这个”,史丹抹着眼泪笑道:“以为自己是私生子对吧?”

幸好李奇没坐在小木凳上,不然也会跟塔伦斯一样坐裂一条腿。

“子爵……不,李奇同仁老爷您听我说,那时候不是傻吗?现在每次想起来,都恨不得把脑袋插地里。我长大以后跟我爸一模一样,都是大鼻子浓眉毛。”

甘比特羞红着脸解释,接着说:“可那时候,饿了冷了,都会忍不住的那么想嘛。”

“要说最痛苦,就是子爵还是少爷的时候,去帝都修行。那时候我觉得心被刀子刻,被烙铁印,我……”

他异常羞惭:“我在恨我妈,在恨以前的子爵老爷,我觉得我也该有这样的机会!修行就能当职业者,就能拥有超凡力量,那我就能吃得好,穿得暖,能让家里人过得舒舒服服……”

“后来明白了自己不是私生子,但我还是想修行。我偷偷去了北面的镇子找骑士教会,想当学徒。”

他的脸颊有些扭曲:“守门的骑士老爷,现在想应该就是个见习骑士甚至学徒吧,问我能给多少金蒲耳,我愣住了,他一脚把我踹了个跟头,骂我说泥腿子还想进教会。”

“再后来,我才知道,起码要给经手人几个金蒲耳,才有资格被教会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