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的愿望我一定会帮你完成。你可以不支付我报酬,但如果支付,我希望是那个答案,而不是一个我用不到的戒指。”克雷恩看了手心一眼,把戒指丢了回去。
“拿着吧。”库雷博恩把戒指塞回他掌中,“被带去冥府的灵魂无法携带任何行李,再贵重的宝物,也是被野兽践踏、被大地淹没的宿命。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您说。”他把口气再次转化成尊敬,盘腿坐下。
“刚才召唤出的器之魂,是不是属于炎魔弓?如果是,火精灵的镇国神器,为何会保存着你姐姐的灵魂?”
“这好像是两个问题。”克雷恩笑了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作为我换取答案的代价。这个故事很漫长,您做好听的准备了吗?”
“我这一辈子都在倾听和猜测,在这种事上,比我有耐心的火精灵恐怕不多。”库雷博恩从怀里摸出一块肉干,拿出一小片火晶石,托在下面激活加热,“你即使从你记事讲起,我也听得完,就是我最近脑子不太好用了,不敢说能记住多少。”
克雷恩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隐瞒掉弗拉米尔的存在,以芙伊身上发生的事情为主,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但是,再怎么简明,这里面也一样会有让老神官发现异常的情况,“了不起的炽焰游侠,能不能告诉我,五年前你还不这么强大的时候,是如何亲手杀死了你姐姐的。不要怪我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克雷恩,我知道魔龙甲有多可怕。有那么一阵,我都怀疑王上偷偷穿了它。”
“我全靠芙伊对我的爱,那股感情强烈到压制住了魔龙甲的意志,才给了我出手的机会。”
“克雷恩,我曾经的工作就是猜测和揣摩,我知道你不一定是在说谎,但你必定没有讲出全部的真相。”库雷博恩摇了摇头,“不过这些已经够多。灼热之源的古老声誉,换来了一个可悲的炽焰公爵,真是令我扼腕叹息。”
他把木杖横在膝盖上,来回抚摸着,轻声说:“按说我该问一下,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做到和炎魔弓这样的神器进行到不完全同契的地步。但既然你姐姐都已经成为了弓的一部分,你有很好的理由可以搪塞我,我想我问不出真正的答案。”
“弗拉米尔大人在上,请原谅我的妄言。”库雷博恩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那么,我就来讲出,当年害我一把胡子被烧干净的罪魁祸首吧。”
“这本来是不能讲的秘密。”库雷博恩回忆了一会儿,略显沉重地摇了摇头,“王上当初饶我一命,就是相信我不会泄露它。我也做到了。可我就快离开这世界了,我的感觉已经开始犯错,我甚至从你身上感受到了神谕暗藏的力量,克雷恩,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未来无法找到亲生父亲,那么,你愿意扛起特穆迪森家族的荣耀吗?”
“我想您可能误会了什么,我虽然流淌着火精灵的血,但我并不打算为了你的王上而战,我要去艾普萨拉斯,也不是为了刺杀或是什么别的破坏行动,我不想对你隐瞒什么,”克雷恩坚定地说,“我会为我的朋友、我的家乡和我的未婚妻而战。”
“这无关紧要,战争的正义之旗,只会落在最终的胜利者手中,我觉得你能扛起一个家族的名号,不管你身在何方。你可以在你觉得适当的时候,公开承认你的养父是谁。”
“那么,好吧,我承诺。”克雷恩虽然早就习惯了阿列库托这个假冒的姓氏,但既然库雷博恩准备给他家族象征的戒指,他的养父也确实是特穆迪森家族的一员,他将来把正式名登记为克雷恩·法·特穆迪森也没什么关系——希瓦拉那个明显来自家族联姻的第二姓,就没必要使用了,“如果找不到亲生父亲,我会在对您家族有利的时机,公布自己的全名。”
“说到底,我也算是你的高祖父啊……”库雷博恩有些感慨地抬起手,轻声说,“能让我摸摸你的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