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们不如正面进攻,明天起来后,大家陪着你一起,咱们直接去求见雷托亚和你父亲关系不错的贵族,对那边明确表示你家的财产绝对不会转移给阿娜,然后咱们一起去深红流星,正大光明地去质问阿娜。”
琳迪想了想,担心地说:“可是……可是那边还有很多阿娜的部下啊,雇佣兵和新招揽的人,肯定都不会听我的。”
“但也肯定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起来。”德曼冷静地说,“咱们叫上你爸爸的朋友陪同,他们不敢动手。而且就算打起来,只要魔龙甲不敢出手,有我和克雷恩在,保护你逃出来是绝对不成问题的。真的撕破脸到那种程度,你也差不多该死心了吧?”
琳迪想了想,小声说:“这些财产拿不拿的回来,我并不是太在乎。我会和大家一起去的,我……想当面问问阿娜,我爸爸,是不是真的对她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如果是真的呢?”芙伊有些担心地问。
琳迪的神情渐渐变得坚定,“我依然不会原谅她杀死了我的父亲,夺走了深红流星,但……我应该替我的父亲给她和她的爱人道个歉。我不求她的原谅,她也不必奢望我会不恨她,到那时候……我会放下这边的一切,只带着那些恨意,跟克雷恩走。”
她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反正……按照我们雷托亚这边的人类习俗,女孩子嫁人之后,本来就该跟着丈夫生儿育女,洗衣做饭,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克雷恩不会把我关在家里整天做家务,还会带着我和芙伊姐姐一起满世界冒险。我……没什么不知足的。”
克雷恩看着琳迪强忍泪水的表情,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米洛曾经坚持的观点: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应该用死亡惩罚,而惩罚更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进行。
当报复的正义彻底抛开法令的时候,任何城市,都会变成最原始的丛林。
而丛林之中,不会有任何人真正安全。
他记得他那时问过米洛,如果法令或执行者无法维护最基本的正义呢?
米洛的答案也没有半分动摇:那就更改法令,处罚执行者。
当然,这种时候对考虑这种观念性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他叹了口气,和同伴一起讨论起了具体的行动计划。
琳迪知道的父亲好友并不多,最后勉强列出的三个名字,都是与军务有关的贵族,琳迪也是有学生进入军队,才和他们认识。
大致拟定了具体步骤后,克雷恩和德曼商量了几个应急措施,之后就匆匆买了些饭,赶去奥兰吉等待的旅店。
拿着钥匙上到三楼,准备分配房间的时候,芙伊看了看琳迪,拉住克雷恩,柔声说:“你今晚和琳迪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