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随着稀稀落落的灯光亮起,温瑟和克雷恩前后走进了镇上唯一的酒馆中,在一个偏僻但旁边恰好有人的位子坐了下来。
这里大概是小镇入夜后唯一的娱乐场所,一个胸部用束腰都已经挽救不回来的中年舞娘在靠近酒桶堆的地方没精打采的扭动,依然有好几桌老男人在醉醺醺地叫好,还有两个半大少年在盯着裙摆下不时露出一段的白皙小腿一口接一口地咽唾沫。
这里几乎见不到最有活力的年轻人,不是孩子,就是中老年人,那两个半大少年眼里的贪婪,仿佛就是这座城镇最后的生命力在燃烧。
“巨大的身躯渐渐死去,每一个毛孔都爬满了蛆……”温瑟打量了一圈,低声念叨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克雷恩招了招手,满脸皱纹的老板娘一路咳嗽着绕过柜台走了过来。
“一句诗歌。”回答完后,温瑟轻轻哼了一声,开始进入预定的角色,趾高气扬地问,“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是什么?”
“抱歉,客人,我们这里只有一种酒,矿坑里的野葡萄酿的,有点酸,但还有点酒味。”老太婆的皱纹里好像露出了一丝暧昧的微笑,“不过嫌镇上的妓女太老太丑的话,喝上半桶,就足够你忍耐过去关灯前的时间了。”
“先上一小壶。”温瑟不屑地说,“这种小地方估计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先尝尝再说。配菜呢?”
“目前只有拌菜叶和熏肉干两种,如果您尊贵的肚子没怎么吃过有沙子的东西,我建议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你倒真诚实。”温瑟笑了起来,拿出一枚银币放在老太婆手掌心,“一碟薰肉干,不用找了。”
老太婆站在原地没动,微笑着说:“抱歉,这些不够。”
“不够?”克雷恩和温瑟一起叫了出来。
罗特蒂亚的经济状况一直比较稳定,一枚通用银币在全国兑换铜币的价值基本在九十五到一百之间小幅度波动。
而一小壶劣酒配上一碟带沙子的薰肉干,半个银币都可以算抢劫。
“酒三个,熏肉五个,一共八个银币。”老太婆咧开嘴笑着说道,黄灿灿的残缺牙齿从干瘪的嘴唇中露了出来。
很好,这下装生气的时候可以有充沛的感情了,温瑟瞪着眼睛,低吼说:“这么贵?熏肉干是用龙肉做的吗?”
“不,是用德尔比斯城没人要的病猪后腿熏的。”老太婆依然很坦诚,“但整个镇子只有我这里有的卖,你要买,就花钱。买不起,光占个位子看跳舞,我也不会赶你出去。不要脸欺负我这老太太的,也不止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