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米雅笑了笑,柔声说:“克雷恩,你真以为两个教派之间的矛盾冲突中,死一个人是很严重的大事吗?说实话,只这样死一个人,而不是两群人在甲板上火拼,足以说明他们的斗争还没转到台面上。”她的眼神显得有些恍惚,小声接着说道,“当真正的信仰之战开始,尸体……是根本数不过来的。”
看她只回应了前半部分,也明显没有回去的打算,应该是担心他的安全,他只好不再多说什么,和她一起往船尾那边走去。
“我也觉得温瑟应该是在反击中杀死了刺客。”苏米雅观察着船尾的情况,挂起尸体的灯柱已经被结界台张开结界保护住,避免被河风和水气带走现场残留的气息,“你邻屋的那两个人很可疑。”
“可达弗洛说他们是暗影教会的教友。而且他们也拿着那间屋子的钥匙和温瑟的行李,照说他们的关系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克雷恩疑惑地看了看通往库房的楼梯口,“他应该不会逃进那里,那边只有一个出口,躲进去就无路可走了。”
“我在房里仔细想了一下赤鲸号的登船流程,其中有可操作的空间。”苏米雅念动咒语托起几个光球,照亮甲板的几处昏暗角落,保证了克雷恩贴上舱壁的安全,才接着说,“比如你和我两个人里,只要有一个是魔力浑厚的风系魔法师,可以在误船后轻松赶上来的话,那么就可以用一张头等舱的船票让两人都上船。”
克雷恩贴在舱壁上感知了一下屋顶,什么也没发现,他腾出注意力思考了一下,惊讶的啊了一声,说:“你是说,温瑟买票后留下身份验证,跟着就把票交给他的同伴,由同伴去换钥匙的地方做气息匹配,拿到钥匙并登船。之后他再以误船为借口靠翔空阵追上赤鲸号,身份验证本来就是他做的,他当然可以轻松通过。”
苏米雅点了点头,“就像大家一般不相信贵族会偷东西一样,头等舱的旅客被严格检查的几率不高,他只要有个合理的借口,登船并不难。我只是想不通后来的事,要是按这个推测,拿钥匙的人应该是达弗洛,而不是那个声称不认识温瑟的中年男人。”
“我还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这么费心思逃一张票,真缺钱的人,大可不必选头等舱啊。”
“克雷恩,来换票的那八个佣兵换走的是最后八张普通舱的船票,”苏米雅思考着说,“所以很可能,温瑟买到的其实是最后一张船票,他想要和同伴一起登船,就只能动点别的心思。”
“嗯……可他为什么要等那么久呢?赤鲸号这半天开的可相当远呐。他完全可以更早追过来的吧。”
苏米雅看着灯柱上垂流下来的干涸血迹,缓缓说:“也许他本人并不希望延迟那么久。你别忘了蛮牛说的,他看上去被偷袭过。根据你刚才说的达弗洛和屋里那个男人的对话,我想,温瑟可能被达弗洛背叛了。”
空旷的甲板周围突然传来鼓掌的声音,一个男人有些虚弱地说:“没错,我正是被那个混蛋彻底地背叛了。”
克雷恩的感知力立刻往那个方向集中过去,可声音发出的地点竟然在船体外侧。
救生艇!
除了垂吊设施上的救生艇,赤鲸号还在船体后侧悬挂着三条随时可以起降的备用艇,很显然,能自如操作风魔法的温瑟,不需要打开上锁的应急通道,就可以轻松的躲在那里。
苏米雅伸手拉住急匆匆就要过去的克雷恩,念动咒语为他释放了一个魔法罩,小声叮嘱他准备好随时激活风暴之壁的魔力,然后才松开手,放他过去。
而她只是握着圣像,并没有跟过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