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吗?他颤抖着在心里发问。
但灵魂中并未传来任何回音,不知道是“他”不屑回答,还是仍在养精蓄锐等待着下一次机会的来临。
如果是这种级别的神要来占据自己的身体,他难道还有成功的可能吗?
沮丧和绝望迅速的蔓延开来,一直就未曾消散的不安终于爆发出来,克雷恩捂住激烈跳动的心脏,不断地深深呼吸,一直重复了几十次,才面色苍白的平静下来。
他低下头,冷汗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看来……应该是没有积蓄够足够的精力吧。克雷恩捂着脸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有些庆幸的想,如果对方在刚才他心智最为脆弱的时候出现,面对那悬殊的身份差异,苦恼于自身渺小无力的他,恐怕会真的放弃自身的存在,从此以后,静静的,像寄生植物一样附着在那位伟大的大人灵魂之中,观察感受着所有的一切吧。
幸好,他看到了床头那个精致的水晶瓶。
使用梦境之药的目的,也被他清楚的记了起来。
也许对于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一位真神的降临远比一个默默无闻的自然精灵要重要。
但至少,至少对芙伊来说,只有他,只有作为克雷恩的他,才是独一无二的。
像是在垂落中攀到细丝的蜘蛛,他的意志拼命地挥舞着纤细的腿脚,从无底的深渊中向上爬去。
“克雷恩,你醒了吗?”清亮而充满干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一向早起的琳迪,那个总是第一个来叫他的小老师。
他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吞了口唾沫,回答:“嗯,我……已经起来了。”
琳迪干脆的把门扭开,直接走了进来,“那你还磨蹭什么,去蛮牛那边吧,那间屋子大,说话也方便。苏米雅给咱们留了早饭。”
“诶?你的脸色好差!”琳迪有些惊讶的说,“昨晚没休息好吗?是不是那个药出了什么问题?那只该死的狐狸……”
“不、不是!”眼看琳迪就要擅自给蒙达拉加上罪名然后去砸摊子,克雷恩连忙开口,“我……是做了别的梦,和这药没什么关系。我没事,可能最近有点累,起来之后……呃……有点头晕。”
凭着一贯诚实的表现,琳迪并没有怀疑他的说法,有些担心的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小声说:“要不要请那个侏儒医生再来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