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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如何说的?”

“设法让人类停止对自然索取地脚步,保护那些未被文明践踏过的土地,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大多数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的人不再以开垦更多的土地作为增加食物的产出的唯一方式。实现这一目标的最好方法就是改变生产的方式,使有限地土地上长出尽可能多的食物。直到有一天,人类觉得占有的土地再也毫无价值。他们就会放弃这些土地。这些土地连带它孕育出的生命就挣脱牢笼,重归自然之神的怀抱。

只有当人迹罕至的山谷中生长的奇花异草,珍禽异兽不再因为人类追寻食物的脚步而消亡,那就是他们这些自然之力的魔法师对自然之神最好地回报。而建奇花异草引种到皇家地园林之中,不断添加珍稀植物的他们反倒推动了这种破坏自然地进程。打着幌子保护植物,而剥夺了植物在野外生存的权利,是一种犯罪。和将智慧生命关入他不喜欢的牢笼无异,尽管关押他的冷照样会为他提供一日三餐。”

真的会这样吗?丁克有些不以为然。毕竟,维妮雅的想法太天真。无论他如何努力。恐怕最终的结果还是人类继续我行我素,向自然无休止地索取。试想。在混沌之初,人类刚刚萌生智慧,他们手中的工具仅仅是木棍和石块,他们想要征服自然就要付出很大代价,速度也很慢。但是后来,他们掌握了工具,甚至懂得放火烧山,以获得肥沃的土地,征服自然的脚步就加大了。

尽管他不知道与斯图亚特大战之后昏迷的那段时间恶魔洛卡和天使卡恩的交谈中涉及到了人类的本性的交谈,但是他和二人持有相同的观点,人类欲壑难填,本身愚昧却又自视甚高。欲望是他们进步的唯一动力,即便是信仰神也仅仅是为了获得他们想要得到却又难以企及的神恩。正是不断膨胀的欲望驱使他们去获取更大的生存空间。可以这样说,人类地发展史就是一步破坏自然的历史,当然,他们自己从来都是将其看做征服自然的过程,并大肆宣扬。

就连丁克也不愿驳斥这种观点,因为他也在干同样的事情。这是一种博弈。仿佛是人类和自然之神的一次亘古以来就不可避免的博弈,作为人类地一份子,他也不可避免地参与其中。

这种大道理在他心中想得并不长久,他的思绪重又回到了现实。车夫呢,越说越带劲儿,仿佛他是一位行吟诗人。正在为他心中的女神维妮雅歌功颂德。

“……嘿,叫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狂妄,这回全傻眼了吧!区区几个园艺师,自以为懂了一点点自然之神赐予的魔法,能够种下三两株少见的植物,又有什么了不起。他们能想到用原本只能供应一家人口粮的土地养活几百人吗?他们了解农夫们种植的艰辛吗?不,他们不了解。他们端着碗吃饭的时候,根本没有闻到食物中正飘荡着血汗地味道!不过这些家伙也交上了好运,一番请求之后。就获准在实验田中观摩。领主大人,你要提醒维妮雅小姐,让她留一手。以防这些小偷把我们夏尔山地的好东西全偷走了。”

车夫越说越激动,手上的鞭子挥动地频率就加快了。好在道路也使用哥布林的建筑材料浇注而成的,特别平坦,倒是不会担心会翻车。而且道路两边有专门的人行道,车道上是不会有行人的。

突然,车夫叹了口气:“可惜咱不是修习魔法的料,否则我一定也拜她为老师,跟她学习,然后重新拿起父辈留下的锄头。”

车夫崇拜维妮雅他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说要重操祖辈的就业,倒让丁克有些奇怪。通常情况下,这些年轻人都会极力摆脱农夫这个身份,因为在人们的印象中,农夫和渔夫之类地人是最低贱的生产者,他们从事的是最让人瞧不起的职业。

夏尔山地发展之初便已经证实了,这里的年轻人踊跃参军虽然是热情所致,但是还有一层考虑,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深知农民的苦楚,因此想摆脱这种命运,而成为领主的侍卫显然就是非常不错的选择。现在,这位年轻的车夫竟然希望当回农夫,不免出人意料。

“怎么,在维妮雅小姐地实验田里当农夫酬劳很高?”

“目前来看,恐怕并不比我干车夫挣的多!”

“那么你……”

“回大人的话,索兰妮小姐说过,用知识武装过的头脑。追逐希望的脚步就会加快。在那里。能学到很多意想不到的知识,同样是种田。换一种方式得到的效果简直有天壤之别。哦,应该说,维妮雅小姐的试验田就是一片金矿……唔,这个形容还不太准确,金矿总有开采完的时候。哦,应该加点什么来着,对,对,”车夫狠狠地拍了一下脑门儿,“本源宝石,加点本源宝石,永不枯竭地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