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法师对此不发一言。只是抬起头用那灰色的眸子冷漠而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像是在确认他的身份,又像是在思索什么。
于是场面之中一时间安静如斯,甚至连跟随在大法师身后的几个法师也选择了沉默。那些侍立在周遭的骑士和卫兵们,则跟本还没有从刚刚那神奇而又耀眼的一幕之中清醒过来,即使少数几个已经脱离了呆滞的家伙,也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老一少互相静立对峙着的法师,却一时间没有想好自己应该继续坚守岗位,还是给这两位法师让出一个用来继续决斗的空间,以免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转动视线,然后在同伴的眼中看到各自的惊讶,不解,怀疑,以及其他……
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人是谁?他在说些什么?所有的一切就是他造成的?但他难道是想要用这样轻飘飘的话语,就解决刚刚已经发生的所有问题吗?
“有点本领。难怪阿尔伯特对于你赞誉有加。”
沉默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大法师将之打破——盯着那个人有些纤瘦矮小的身影,他慢慢地,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么,你想干什么?”
“啊?干什么?嗯,没什么,只是这只魔兽是我的一件试验品,所以来收回她罢了。因为之前我作为领主必须履行义务带兵出阵,因此将这件半成品托给了这几个同窗,但却没想到,他们得到了王后陛下的传召而来到了这里,不小心将之带来了,惹出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不过我想,诸位都是足够宽宏大量的人,所以这小小的冒犯,我们就任由它烟消云散了吧。”
心灵术士简洁的‘解释’道,但却让几个知情者,或者部分知情者都不由眉头一皱——这一番话的内容近乎无赖,轻轻巧巧地将问题的关键全都给遮掩了起来。而且,什么叫做‘小小的’冒犯?难道那个法师的死就是活该的吗?
“请恕我失礼。你说,这只兽人是属于你的?真是荒谬!”在大法师身后的一个法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他踏前一步,先向大法师躬身,然后转过头厉声质问道。
“对。”
“你如何证明这一点?”
法师的声色俱厉只换来了一个蔑视的表情——心灵术士抿起嘴唇,似乎对于他的问题甚至懒得用语言回答,于是动了动手指——摸摸那只‘大猫’的头,再挠了挠下巴。而后者则仰起脖子,舒服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呼噜噜的声音。
“这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不错,当然还有其他的证明方法,但是,好像我证明给您看,也没有任何意义吧?这位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法师阁下?”心灵术士的眉头挑了挑,仿佛眼前的人不过是个毫无瓜葛的平民:“虽然在处理之中没有预估到魔兽的危险性是个不幸的意外,但我作为魔兽的制作者,也确实是应该负上一些责任,那么您是希望我出席这位法师阁下的葬礼?又或者是对于他的亲人做出一定的赔偿呢?”
“你!”
法师的面孔瞬间便被怒火烧灼的通红——那个眼神之中的轻蔑,是如此的清晰而赤裸,仅仅只是目光的转动,似乎就足够让人感觉到很多意思,比如说“你这样的货色没有理由插嘴我跟大法师的对话……”,比如说:“与你对话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比如说:“你这样的家伙就跟刚才的那个死人一样,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