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已经尽力的将这些问题消弭了,在这个祭典的中心,他只留下了祭品和他自己,以及仅有的一个护卫,他选择了一个最为坚固的堡垒,用重兵防守,隔绝了所有可能的干扰,他在祭典法阵的外围做出了一个完美的对于魔法的防御;他甚至还储备了大量的力量,用以防护和反击可能出现的敌人。
可惜就在成功近在咫尺的时候,这几个看起来不怎么强大的人,偏偏穿过了他精心布置的防护——好吧,这不要紧,除了那个神选者,他并不认为有人能够有力量干扰这个仪式的进行。而那个家伙的力量,还可以让祭典更加顺利和完整。
可惜就在成功近在咫尺的时候,那个毫不起眼的家伙竟然不知怎么到了他的身边,而且还突破了他身体上六层防护刺伤了他,见鬼的,要知道他从不会放松对于自己的保护,身上的那一层防护法术,可是包含了他现在能够顾及的所有方面,即使是相比于欧提路克法球或者是虹光法球,也不见得逊色多少,而且还没有那种对于施法的影响——好吧,或者这样他也能够忍受,只要开启了献祭仪式,正能量与负能量的力量,足够解开那个秘宝的封印就够了。
可惜就在成功近在咫尺的时候,竟然忽然出现了一个完全不受影响的人?
是的,完全不受影响。
法师的视线扫过全场,现在那水晶的祭坛仍旧占据了一个很高的位置——它卡在一块碎石板的缝隙之中,斜倚着那一堆由倒塌的石头构筑起来的小坡道,不过这倒是让那如水的银色光泽铺散的更远了些,在那光里,圣武士身上的光焰正在暗淡下去,漂亮的光翼一层层的消退,那仿佛熊熊燃烧的光焰也摇曳起来,而在她身后,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主教们几乎已经失却了所有的能量,仅余下圣徽上闪烁的光点,仿如浪涛之中的渔火。
至于说那自于深渊的魔物,现在已经崩解了——它竭尽全力的在每个人的心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号,但显然那无法挽回那巨大的身体,在银光之中被一层层剥离分解的命运,黑色的血肉被翻卷的光泽扭曲粉碎,最后与之融为一体——狭小的空间之中几乎所有的能量都在被那种光泽牵扯,操控,化为它的一部分。甚至魔网都在颤抖鸣动,几乎无力支持浮空术这样一个二环的法术。
但唯有那个黑色的影子,依旧岿然不动。
那银色的光辉,似乎已经忽略了他的存在,只是翻卷着在他身上掠过,任凭他慢慢的遮掩着自己的眼睛,摸索着向着那光芒的源头行去。
恩威恨恨地磨了磨牙齿。
不需要睁眼观察他也辨认出,那个小瘟疫用的是魔法飞弹魔杖,这种东西没有什么优点但是缺点也没有,出手速度快,无视于大多数的元素防护而且……可这种初级的魔法,应该不可能产生作用的。然而,现实却偏偏就是让看似不起眼的东西,产生了最大的作用——地面的损坏并不能够威胁到法师,在那土地摇晃着崩塌之前,他已经反射性的发动了一个浮空术,然而崩塌的台座,却让那水晶的祭坛也落了下去,被掩埋在一片乱石之中!
那是正是关键之中的关键。
这个事实让恩威心中无限激荡,不由得发出一阵急剧的呛咳,险些让本就不稳定的浮空术散开……
不过长长的吸了一口带着硫磺臭味的空气之后,他已经将自己脑中的混乱暂时压下。
对于一名法师久经锻炼的思维来说,愤怒只是一种情绪而已。虽然发生了如此多的意外,但他确定自己仍旧掌控着绝对的优势——即使已经被掩埋在一片碎石和尘埃之中,他也能够注意到那正在逐渐淡薄的银光的中心,水晶的祭坛上,闪烁的符文正在一个个的显现……
形式仍然有利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