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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小子,还是来说说你之前用的那个……是法术吧?实在是太厉害了,只要看上那么一眼,那些家伙就像是老熟人一样把什么都告诉你,不过那样的话,你干嘛不干脆就去跟他们的头目攀攀交情……啊,其实你只要找个什么贵族,对他试用一下,还不是想要抓谁就抓谁,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我们这点小事,不就全都解决了?”

“没那么简单,唔,之前那个女法师不也对你使用过类似的力量嘛?但最后她一离开,你还不是很快就恢复了?”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发现这个同伴决不像是外表上看起来那样只有勇力,他那个大大的脑袋也不是白长的,不过显然他不怎么喜欢动用罢了。

“这种把戏在施法者还有那些心志坚毅的人……不,即使是在一些有了心理防范的家伙面前,都没什么作用,更何况被法术操纵,一举一动总会有些不自然,低阶的法师学徒,只要用一个辨别的法术都能识破。而稍微高阶一些的法师,甚至一眼就能看穿这种把戏,更别说那些人身边熟悉的人。如果一个贵族身边没有这些人,我或许还可以试试看,但那种幸运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存在。”

笑了笑,猎人开口道。

实际上这一次,运气似乎真的是站在他的一方——魅惑这种能力的效果并不很强,说穿了不过是让对方对你产生一些好感,放松警惕,并不能够让你予取予求,施法者甚至没有办法完全控制对方的情绪走向。而且以爱德华现有的能力,魅惑的效果,至多能够维持一个小时多一点儿,效果过了之后,对方说不定立刻就得翻脸。

所以,在通过那个可怜的小小偷儿找到对方的上一级人物时,猎人其实已经做了武力解决的准备,但该说他们倒霉,还是爱德华最近苦尽甘来,由那些倒霉的遭遇而受到了幸运女士狠狠地青睐?随便胡吹乱扯之间,那个家伙嘴里漏出了不少可供利用的有趣情况。也让他在灵机一动间,做出了那个小小的,却足够让对手忙乱很久的圈套。

当然,仅仅忙乱,是不可能了断这件事情的。

那位与矮人一样矮胖的子爵老爷,想必不会因此而善罢甘休——即使在建国二百年之后的现今,图米尼斯贵族们的地位已经和他们的血统一样,被冲淡,腐朽与侵蚀,不复立国之初时的崇高,然而那种等级之间深深地渊垒,却已经被时间堆砌得越发深厚,即使平日里贵族们对于平民做出的事情都处在一种相安无事的底线之上,但维系着这一切的,仍旧不过是贵族们自身的高傲罢了,但刺杀一类的事情,却正是足够轻易扭断这根细细的丝线的……无形之手。

这件因为小小的幸运而引发的事件,或者会成为一次充满血腥味的震颤的开端……而那个二货的富商少爷,会因此这次的而受到多少牵连?

不,或者这一切都并不只是幸运带来的结果——如果爱德华是个普通的佣兵,那么这个三流的行会的几个好手来对付他确实已经富富有余了吧,那样一来最可能发生的境况,或者就是一个外乡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座吃人巨兽一般的城市里,等待着几天后,变成嚼烂撕碎的尸体,暴毙在某个臭水沟渠的旁边。

可惜,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普通的佣兵……心中的快意似乎越发的膨胀,完满,连脚步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轻快。

但下一刻,心灵之中的声音忽然顿了顿——干涩,低沉,阴测测的语声,在更深的地方响起,搅乱了他的自满。

“有两个秘密可以使人变得伟大,其中一个就是永远不要显露出你所知道的全部。”

如果不掺杂任何复杂的情绪,灵晶仆的声音,便会无限的接近于他的创造者,尤其是在词句中带着那种深沉的,被称为恶意的东西:“小心靠近你的任何人,永远不要完全彻底的信任他们,永远不要因为与任何人分享你的能力,历史上诸多失败的君主这样做了,你最好不要重蹈他们糟糕的境遇和下场……对你宣称友谊的家伙,至少让他们去证明自己,同真正为友谊而赴汤蹈火的实际行动相比,语言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你……”

眉头跳了一下,爱德华心中些许的得意似乎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端——这块该死的石头选择的时机,与说出的话,实在让人厌恶,但那些明明并不正确,不符合常理的言辞,却让心灵术士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反驳——或者因为他所说的都是一些模糊了边界,模棱两可的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