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抬头又恭敬地复述一遍,顺带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师父一眼,见他神色凝重,显然是心事重重,但倒也不像埃菲尔说得那般严重。
心下稍松了口气,我又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师兄,却见他眉头紧锁,一副满脸心事的模样,似是正在担心着什么般,我那刚稍松一线的心立刻又悬上了半空。
此时师父侧让开半个身位,指着身后远处大厅中央正悬在空中的灵剑道:“喏,我们神恋派的武功虽然传承自祖师爷梵羽,但真正的师祖,应该是这把剑才对。说来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当年我派的第一代传人秦允仲本是个不会武功的商贾巨富,三十七岁那年得灵剑托梦,去龙牙山上挖出了祖师爷梵羽留下的武学秘籍,这才得以让我们神恋派流传下来。而我派的每一代传人,都会在根基稍成后得到灵剑示梦,根据各自资质的不同而展示出风格迥异的武学心法,就像为其专门量身定制一般。是以在曾经的世人眼中,神恋派传人的武学毫无定式,每一代的风格都截然不同,就像天马行空一般玄幻莫测,而这些全都是拜灵剑所赐。”
我点着头“哦”了一声,心道原来我们神恋派的起源居然是来自灵剑,却不知道师父为何突然跟我说起这些。
只听师父继续道:“后来因为德兰多尔入侵天堂岛,导致天堂岛被迫关闭,灵剑也与我们神恋派彻底失去了联系。在接下来的几千年里,灵剑示梦就已经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而我们神恋派的功夫则因为失去了指引,变得墨守成规,大家都是照着一个套路练,练得成、练不成,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到这里,师父脸带愧色道:“正因如此,我才感觉特别愧疚,凭你师兄的资质,本应早已突破目前的境界达到第七重,可却因为我的能力不足,让他缺乏合适的指引,导致这几十年来的武功进境颇为迟滞。细细自省之后,看来是我的水平太差,连我师父的十分之一都不及啊!”
我听到师父这话,不由困惑地偷瞧向师兄,见他也是一脸的惊诧,张了张嘴似是想插口,却终究还是没敢。
此时师父话题一转,又回到了我身上,“反观你的表现,却又是进境太快,根基不牢,与你师兄是正好相反。原本我派武学便不适合浮躁的人修炼,你又正值年轻气盛,行事冲动鲁莽的年纪,正是该细细稳扎根基,而非贪功急进,等过了这段浮躁的年纪,思虑沉稳些了,才好在稳固的根基上继续精进。唉,说来说去,这还是我的错,当真是愧对我派前辈先人,更是辜负了灵剑对我派的期望啊!”说罢长叹口气,苦笑不已。
这番话的每个字都如巨石般狠狠撞在我胸口上,砸得我头晕眼花胸闷难当,浑身如堕冰窖,陡然又听得师父说了句,“羽,冲着灵剑跪下,给它磕个头吧!”
我霎时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却听师父诧异地问了句,“你怎么坐下了?”
我一把抱住师父的腿,痛哭失声道:“师父!我知错了!求求你别把我逐出师门啊!我再也不敢私自外出了!”
被嚎啕大哭的我死死抱住了腿的师父没有回话,倒是师兄咳嗽了两声,小声问道:“师父,请问……我能笑么?”
师父沉默片刻后,才小声问他说:“你跟你师弟都说了些什么?”
师兄赶紧辩白:“没说什么啊,就是让他快点滚过来而已。”
师父哂笑一声,“你小子少来这套,肯定是欺负师弟老实,故意捉弄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