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丽斯奔至他们身旁,急速探查了一下怀中阿冰的伤势,知她伤势极重,不仅心脏中弹,脊椎和肝脏也被射穿,如果不立刻施救,绝对性命难保。
忧心忡忡的她,又伸手在雪城月中弹的背后和肩头上用冻气封住流血不止的贯穿性伤口,见雪城月强忍着伤痛紧咬下唇一声不哼,不禁轻声安慰道:“好孩子,别怕……”
她此刻心中悔恨难当,恨不得眼下伤重欲死的人是自己,总也好过眼睁睁看着这些孩子遭受如此磨难。
然而,她也明白在危难当头之下,这种心情最是要不得,急急深吸口气压下满心的忧虑悔恨,让暗月枫抱住阿冰,凝出一道圆形冰壁将五人封围在当中,接着伸出右手仿佛插入水中般透过冰壁,抵在阿冰后心运功疗伤。
旁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两名黄衣骑士见有机可趁,对视一眼便领着十数名手下齐齐扑了过来,龙吟瑶的辉夜龙涎珠哪里抵挡得住这么多人的合围,况且她初学不久尚未熟练,天龙吟对这群人又效果甚微,仅勉强震退三名黑衣骑士后,便有数颗被人合力用兵器磕飞了出去。
眼看着两名黄衣骑士手持着无刃法剑急刺向菲丽斯毫无防备的后心,龙吟瑶集中念力狠命吟出一个人耳无法听见的高频音节,“璞璞”两声闷响中,两柄法剑自剑脊最细弱处断裂开来。两名黄衣骑士措手不及下抛下法剑,又齐齐伸掌拍向菲丽斯的后心。
菲丽斯刻意让自己置身冰壁之外,正是想以自己作为靶子吸引所有人的火力,毕竟冰壁再坚固也有极限,纵使能用寒气封住对方的行动力,但在众敌围伺,况且对方之中还有高手的情况下,如果没有人替自己护法的话,破裂只怕是转瞬间的事情。而一旦冰壁破裂,只怕立刻就又要有人遭遇不测了。
然而,此时正全力为阿冰疗伤的她也无法分心去抵御两人的攻击,只能全凭着护体冰茧去反震敌人的攻势,虽说有些冒险,但凭她多年的经验却知道这才是眼下最妥当的办法。果然,只听“彭彭”两声闷响过后,一名黄衣骑士当场被倒卷而来的寒气冻得僵立不动,另一人则哼都没哼一声地弹飞入人群中昏死过去。
对于大多数魔法师来说,最害怕的自然是被人贴近身子两米以内施以近身攻击,所以几乎所有的魔法师都有一招能够在近身战中保命脱身的绝学,比如奇佳丽那化作一堆冰珠遁离战场,然后接连几天下不了床的招数,当然也是其中一种。在这纷繁驳杂五花八门的各种保命绝学中,冰莲鹤舞中的冰茧心法当算得上是傲视同群独树一帜,非但打破了传统观念中只为了摆脱对方的设计理念——不仅能硬接下对方的凌厉攻势,甚至比之绝大多数的护体真气都要强横数倍——更加入了防守反击的奇特功效。不过,这招若没有相当的天赋和无比的毅力,也根本无法练成。想当年菲丽斯为了练成这招,每每比武都被大师兄艾非拉斯嘲笑一番,没日没夜地赤身裸体浸泡在湍急冰流中忍受着冰块撞击之苦,足足数月才方有小成。不久之前,当她将这招的心法口诀和练功窍门传授给阿兰时,后者只听得怪叫一声后,就以资质驽钝、天赋低劣为由,坚决不练了……
就在一众骑士被刚刚那一幕震慑得不敢妄动之时,忽听得下面有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高声叫道:“你们这群糊涂蛋!上面那位高手才是你们的目标!干嘛非要苦苦缠住我们不放!”
正给雪城月运功疗伤的阿兰险些没气晕过去,立刻学着他的声音反唇相讥道:“你们这群胆大妄为的飞贼,昨天偷了我们的钱包不算,难道又去偷了教廷的东西么?拜托识相点,快交出来吧!不然就算他们饶了你们,我也饶不了你们!”
她精擅变形伪装之术,学人的声音自然是熟练之极,就听底下刚刚说话的那巨汉摸不着头脑道:“老大,上面那人我们认识么,怎么声音听着这么熟悉?”
“你快给我闭嘴!”
旁边一个瘦子,用尖细的声音气急败坏道。
此时,暗月枫等人眼前白影一晃,一男一女身着白衣的骑士已经站在身前。
那女子身段瘦削,看年纪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剪着齐耳的红色短发,两耳上戴着神谕教圣物模样的耳坠,颇为秀丽白皙的瓜子脸上五官精致,却是一副冷若寒霜的表情。
男子则背着一柄一人高的重剑,虎背熊腰魁伟异常,黝黑的脸孔刚毅无比,寸许长的棕色短发根根冲天直立,两耳也戴着与身旁女子一样的耳坠,眼中精光四射,阴沉着脸,默然扫视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