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冰用手背拭去泪水着说:“它脏,是因为刚被人从倒塌的房子里挖出来。”
“不会是被这孩子挖出来的吧?”
我坐到她身边,半开着玩笑地纳闷道。
“不,你知道么?这条龙是专门被训练来在废墟里搜救幸存者的,而这个孩子,就是它救出来的最后一个人。当它发现这孩子时,已经三天三夜没休息过了,可一听到废墟下传来了孩子微弱的哭声,它想都没想地就钻了进去。”
“谁知道就在它用胸前的葡萄糖水袋给孩子喂水的时侯,废墟上的水泥板却突然塌了下来……当人们把它和孩子挖出来时,发现它用身体撑住了整个水泥板,将孩子死死地护在身下,孩子完好无损地还在喝着水,而它自己……它自己却连脊椎带内脏,都被砸烂了……”
阿冰说到这里,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在它短短不足七岁的生命里,已经前后救出过三百多条人命,被授予过无数的奖章,可它却从没想到过,它也会有被人从废墟里救出来的一天……拍这张照片的时侯,它已经不能发声了,只能用舌头安慰着这个婴儿,就连拍这张照片的人当时都哭得泣不成声,更别说它的主人了。”
直到那时,我才突然发现,那条龙自嘴角到脖颈,挂着一缕触目惊心的血痕,而它脸上的表情,却是如此的安详、如此的欢悦,仿佛在舔着自己的孩子般满足而又欣慰。
苦笑一声后,我挫败地低下头去,想不到如今的我,竟连条龙都不如了!
长叹口气,我认命地喊道:“住手……老子不逃了!”
转出了大厦,却看到那壮汉单手擎起一辆轿车,正做势要砸向四散躲避的人群。
那轿车被擎的一侧已被自身重量压得弯曲变形,嘎嘎作响,四个轮子还在兀自空转,而司机也早已跳出车外仓皇逃生。旁边则另有上百人正冲着我的方向声嘶力竭地惨叫着,仿佛在给这场景配音一般,看得我莫名其妙。
壮汉见我乖乖露面,微微一笑,对四散的人群轻斥了声,“回来,一个都别想走。”
只见无数行人立时如着了魔般,又茫然四顾着聚拢了回来。
我暗叹一声,心说这厮简直贱到无敌了,刚才那个“尖叫合唱团”必然也是如法炮制出来的,苦笑摇头道:“你这无耻的境界,真让我无地自容。”
他将轿车随手丢在一旁,叹了口气道:“时间无多,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你肯与我互对三拳,无论胜负,我立刻放了他们。”
“三拳?”我微微一怔,“不是三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