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观者认定圣剑士是因为对联军的前途忧心绝望,才老是一个人独处,暗自消沉;乐观的人则猜想圣剑士一定是在潜心思索扭转形势的高招,尤其那些第一批成为黑旗军班底的前山贼,更是言之凿凿地举出例证,说过去黑旗军几次面临危机老大都是避开旁人,独自跑到没人的地方闷了一阵后才想出高招来的,这一次当然也不会例外了!
比较另类一点的猜测,是说艾里最近体力透支过度,于是又开始大肆跷班睡懒觉。至于体力透支的原因,则又另有一番猜测,其中有不少牵扯到儿童不宜的勾当,就不便多说了。持这种观点的,多半是比较熟悉艾里私底下真实个性的朋友。
另有个别人士,则倾向于认为他明显是在装酷,企图塑造忧郁孤傲男子的形象——最近大陆上似乎比较流行这类型的帅哥。某位为了提升自己在女性中受欢迎程度而有过类似劣迹的轻浮青年,推己及人地作出这种推测。
此外还有质疑艾里是否罹患突发性自闭症、更年期综合症或是失恋症候群,种种臆测,不一而足。
其实事实远比人们的想像简单。这不过是因为艾里急着收到恋血鸳带来杰伊的书信。恋血鸳只在目标独身一人的时候才接近,艾里为了能在恋血鸳到达的第一时间收到书信,才经常屏退旁人,尽量增加独处的时间。
虽然全军上下几乎都对塔思克斯以及神圣联盟国家的未来持悲观态度,但在艾里等几个知道“文武之盟”的少数人心里,还真正存有希望。他们的希望,就完全寄托在诤君的政变上。就算杰伊无法成功夺权,若能制造一场大规模的内乱,凯曼也无法再全力对付塔思克斯。
日正十年四月九日,在收到杰伊准备起事的那封信的半个多月后,艾里终于翘首盼到了恋血鸳的到来。然而,若把取信展阅时艾里脸上的期待欣喜评作十分的话,那么看完之后他脸色臭的程度,便足足有一百二十分。一把将信纸揉作一团,他绷着脸大步迈出空旷的废墟。
萝纱知道内情,在艾里等待恋血鸳时她一般都待在与艾里有一段距离,又不致错过他行踪的地方。看到他走出来的神色,她猜到可能是杰伊哥哥那边的事情有眉目了,心急地飞身过来探问道:“怎样了?”
艾里神色严峻,摇摇头。“失败!你师兄够精明,一早预备了你老爸好救驾。只差一步还是没能刺杀仁明王,事情功败垂成。”
闻言,萝纱也神色一变。不仅因为战局无法扭转,她也担心政变失败后,主事的杰伊和爱琳娜他们的安危。“那爱琳娜姐姐他们没事吧?现在情况怎样了?”
明知算上信在途中的时间,帝都那边纵使有事也该在四五天前就成了定案,担心也无用,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绷紧心弦。
“别担心。他们是借婚礼挑动城内的侍卫军内斗,趁机发动政变,他们这两个婚礼的主角没法脱身亲自去现场指挥行动,连受伤的机会都没有哪!”
艾里一眼看出她心中在害怕什么,一张口便肯定了那两人安全无虞。让萝纱的心先放下来,他再回头慢慢说起政变失败后杰伊他们的动向。
“事败后杰伊他们知道国王那边的人细一探查下去,肯定会发现这事和自己的关系,拉寇迪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就带着城内剩余的追随者,趁守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突围。日夜兼程,急行军两百里,逃到了凯文老将军驻扎的拉恩普城。然后,靠着凯文将军麾下的五万兵马,他们轻松夺下拉恩普作为据点,就在那里暂时落下脚来。”
萝纱神色略松,把事情在脑中考虑了一下,她又担心起来:“可我爸他既然人在帝都,国王如果直接命令他去刺杀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对付得来?”
“但杰伊既然还能写信过来,就说明至少当时他们还没出事。”沉吟片刻,他猜测道,“杰伊他们也知道你爸对仁明王的敌人,能放水就会尽量放水。我估计,他和爱琳娜一定是把自己藏起来了。只要藏好不被罗炎一眼看见,罗炎他大概随便转个两圈,就可以收工回去复命,说不是他不杀,实在是找不到目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