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几个守夜的骑士。那里和普洛汉这里隔了相当长一段距离,本该听不见的,但弯曲的洞窟石壁巧妙地集中了声音,却将那些窃窃私语送了过来。
“唉!这股黑旗军老阴魂不散地追着我们,又不真正下手,看起来根本是那个使镰刀的头领跟将军有仇而已!我们只不过是刚巧跟了将军才蹚上这趟浑水,真倒霉!”
“那又怎么样?别忘了,我们本来就和黑旗军是对头。”
将军支起身体,找到声音最清晰的位置,狐疑地听了一阵。这几个手下竟在商量着要把他绑了送给那黑旗军领队,换得自己几个平安!
听出是怎么回事,普洛汉整个人无力地挂在冰冷的石壁上,心脏突突猛跳,全身燥热不已,额边不断滑落的冷汗和贴着背的石壁一样冰冷。后面那些人又说了什么,他完全听不进耳。
虽然那骑士的话,不见得真能赢得多数人的赞同,但听者有心,已成惊弓之鸟的普洛汉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了自己被手下人抓起来送到黑旗军领队面前的画面。强烈的恐惧顿时像洞中的黑暗一般密密实实地包围了他。
本来是他最后依靠的骑士团,转眼成为不安全的源头。普洛汉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必须逃走!
悄悄爬起身,普洛汉躲在黑暗中胡乱拿了些随身之物,摸索着石壁向洞窟的另一个出口高一脚低一脚地狼狈逃去。
第三十章 城下之会
在拉夏王都路瑟安远郊的赫鲁原野上,黑旗军与拉夏的士兵各自集结于一方,相互对峙。一场战斗近在眼前。
艾里立于黑旗军阵营前方,观察了一阵对面的敌军,向身旁的纪贝姆提出了他的看法:“老实说,对面的士兵实在不怎么像受命护卫王都的正规部队。”
空中漂浮着些微的雾气,敌军在数百步之外,本该是没法看清敌军军营的细部的。不过艾里专心修行了这些天,持续转化真力和偷窥大法都日渐熟练,便越来越想在实战中小试牛刀。他将偷窥大法的感应范围从自己身边移向前方敌阵,全力将感应范围扩展至能感应敌军状况的程度。
全力扩展之下,感应范围变得极度发散,中心处的感觉较明晰,越往外便越模糊。虽然无法全“看”得清楚,已足以掌握到拉夏军的大致情形。
担负护卫王都重任,理应是举国上下最精锐的军队。战斗力姑且不论,至少武器装备也该是最气派的。但是艾里却发现前头的拉夏军队内部似乎被划分成几部分,军服徽章各有细微不同,实在不像是隶属同一处的队伍。士兵的姿势动作也颇显散乱萎靡,扣除士气低落的因素,相比昔日普洛汉带领的士兵要低上不止一个档次。这样的素质,真的会是护卫王都的军队?
“他们确实不是。”
纪贝姆对艾里是如何看到对面的情形而生出这番感想的,并没有表现出疑问,只是带着淡淡嘲讽道:“如果首领大人认真听过军务会议的话,应该记得前几日收到的情报中有提及大队兵员从拉夏残余的各领地集结过来。前面的拉夏军数量与情报中所估算的兵力总和差距不大。看来这支军队中没有多少王都本身的兵员,基本上只是被那些领主派来作困兽之斗的地方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