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修行之路,让他修行起来丝毫不觉辛苦烦闷,反而有些求知若渴。日子就在修行和上阵作战的交替中过去了。惟一令艾里挂心之事,就是派往拉夏各地打探消息的人马虽然得到了有关比尔和普洛汉那帮人的消息,却始终都慢了一步没法截住比尔的队伍,让他无法不担心情况变得怎样了。
然而对拉夏人来说,这段时日却绝不平静。局面是一面倒的对他们不利,拉夏勉强组织起来的防线几乎是在与黑旗军接触的瞬间,便像轻飘飘的蜘蛛网一样被轻易撕裂开,更有些还未交战便自动弃守。
拉夏军的抵抗力量,薄弱得出乎艾里的意料。好像拉夏国王自知必败而索性放弃了,没有费力去组织抵抗。黑旗军一路上遭遇的战斗,几乎都是各领地的领主害怕自身利益被黑旗军夺走而自发的反抗。平庸的将领,弱势的兵力,低落的士气,又是在仓促下调军应变,战前准备和军队间的配合都是一塌糊涂,完全找不到可以让拉夏在黑旗军的攻击中挺下来的因素。曾经嚣张一时的拉夏王国渐渐临近了崩溃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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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段时日里,比尔和普洛汉各自带领的那两支队伍,同样因为部属对头领的不信任滋生飙长,不可避免地面临着原有权力架构的重大变故。
目前大陆上各个国家中,几乎所有军队都是领导者享有绝对的权威,是由少数人支配的队伍。黑旗军却并非如此。各人为了相近目标而集合成的队伍,忠诚、服从的重要性就显得比较薄弱。黑旗军的战士们在战斗之时固然能绝对遵行号令,指挥起来十分得力灵敏,但在军队总体的行动方略方面,一旦领导者为了私人原因一意孤行,太过偏离了大家的意愿,他们也不会盲目顺从,而是会质疑领导者本身的领导地位。
因而,尽管比尔带领的黑旗军内部矛盾不似普洛汉的拉夏队伍那么尖锐,但却比普洛汉那边更早爆发出来。
这一天早晨,比尔自从起身后就觉得队上的气氛不对劲。虽说他知道这些日来手下的人对自己在普洛汉之事上的态度越来越不满,背后的议论也没少过,但是今天的情况尤为不同。一早上起来,比尔看到的每个队员都是便秘似地板着一张脸,像是憋了一肚子东西出不来。过去一得空便在耳边啰唆劝自己的那几个副官,也全都没了声音,只是不时会捕捉到他们像是欲言又止的闪烁眼神。
这些家伙,终于憋不住要造反作乱了不成?比尔满不在乎地翘起一边嘴角。
想是这么想,不过他也没有当真。就算对他再不满,黑旗军的人也不致拿刀剑来对付自己人。只要事情不发展到这个地步,就不会真正动摇到他想做的事,那不管他们怎样想也都无所谓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比尔无视下属的一切异状,仍镇定如往常。用过早餐后,他如平日般向副官问起追踪的猎物的情况:“夏恩,确定普洛汉人马的位置了吗?”
这一带分布着不少隐秘的溶洞山窟,外人很难弄清。而普洛汉那边可能有部属相当熟悉地形。前两日他们追踪普洛汉的队伍到这附近后,便一下子失去了他们的踪迹。失去目标下落,自然就没法有什么动作,这两天黑旗军便只能在原地候着,派出人马四下搜寻线索。
“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夏恩看起来有些没精打采,回答得心不在焉,“可能普洛汉他们利用洞窟藏了起来,说不定已经逃得远了……”
“不。他们熟悉的只是这一带,如果真到了外地,我们应该也会探听到些蛛丝马迹。”比尔不假思索地加以否定,沉吟着道出自己的推想,“我想,他们应该还在这附近,只是藏到某个秘密的洞穴里了。”
“这儿这么多洞穴,叫人从哪儿找起?不如就这么算了吧,队长!”夏恩立刻终于回复本性,再次试图劝说他放弃。
“这么放弃太早了。他们没带多少补给装备,不可能长时间躲在洞里,总是要派人出去采购的。只要我们有耐心不间断地搜索下去,就一定能等到他们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