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听到维克多提及活命一词,卢西恩原本就紧张的神经又绷紧了。
“你难道对你的祖父亲手促成的这桩婚约一点疑惑都没用?”维克多当初设想了几种可能都被它自己否定了,现在,拨云见日的时候到了。
疑惑肯定是有的,只是卢西恩不敢问出口,就连父亲也没能猜透祖父的想法。看维克多的表情,卢西恩知道他这个思维异于常人的异母兄长多半已经明白祖父的用意了。
“战争,是阿尔贝雷希特促成这桩婚姻唯一也是真正的意图。你的祖父一直想吞并版图辽阔的海德因,苦于战线过长,加上还要防备教会,在他在位期间,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若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恐怕他将再也无法实现自己统一南陆的夙愿。”对于阿尔贝雷希特,维克多自信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无论是生者还是亡灵。那三年近乎变态的监禁与折磨让它有机会接触到阿尔贝雷希特不为人知的一面。
将天下掌握在手中,做人中之神,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雄心勃勃的心愿已经完成得差不多,只剩把海德因纳入诺丁的版图,这一个最后也是最难实现的心愿。
“吞并海德因?这不可能,大战在即,祖父即使在怎么反复无常,也不可能短视到这种程度。只有十年的时间,无论结果是诺丁吞并海德因还是僵持,都会影响到阵营战争。太疯狂了……教皇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卢西恩仔细想了想,认为维克多过于耸人听闻,事情可能根本不是他所猜测的那样复杂:“也许祖父只是想让缇迪斯灭族,你不是说他讨厌圣歌吗,也许……”
“别自欺欺人了,卢西恩。没错,阿尔贝雷希特是讨厌圣歌,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不在他权势最顶峰的时候灭了缇迪斯?而要选择现在?”
卢西恩看着维克多,其实答案他已隐约猜到,却不敢确认。
婚礼(二)
“你猜的没错,因为我。与圣歌本是一族的缇迪斯皇室与拥有圣歌血统的后裔结合,这由他一手促成的婚约虽然原本就充满了算计,但真正迫使阿尔贝雷希特提前他进攻海德因计划,是因为他不想自己的秘密暴露。弑父杀兄,在皇室虽然时有发生,但丑闻终归是丑闻,即便位高权重的阿尔贝雷希特也无法靠他多年累积的盛威盖过舆论对他的批判。这世上除了教皇外,还知道当年真相的也只有长寿的精灵。薇安与维克多·圣歌的关系,就如同你与赛琳。身为青梅竹马,她怎么可能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其实,维克多刚刚觉察到了它颇为得意替身把戏里的一个小小瑕疵。
虽然不戴面具表示它不是以魔法协会的身份出现,但拉风的双头狼披肩却很少离身。即使是用傀儡尸假扮自己的时候,塞伯利恩依然依附于傀儡尸身上。可在矿洞里,它与塞伯利恩交换身份的那一瞬是没有佩戴狼头披风的,卢西恩和巴洛都没有注意,就不知道阿尔贝雷希特是否会起疑。
“祖父不会为了如此简单的缘由就发动战争。”虽然统治手段残忍了些,可阿尔贝雷希特的战绩却是历代诺丁皇帝中的佼佼者,即使开国的维因大帝的威望也不及他。从小就对阿尔贝雷希特崇拜有加的卢西恩绝对不会承认,在他心中犹如军神的祖父会为了如此可笑的理由就同海德因开战。
“越是居上位者,心性就越冷酷,而他们的任性程度和权位也是呈正比的。你的祖父有多随心所欲,你这做孙子的难道还不清楚?”关于开战的理由,维克多觉得自己已经解释得够多了,它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花费更多的时间:“对那位青梅竹马,你打算怎么办?是眼睁睁看着他被你祖父已经策划好的计谋弄死?还是……求我帮你保住她的性命?”说道最后一句,维克多故意停顿和上扬的语调让卢西恩双拳紧握。
“你能保她性命?祖父要杀的人从就没有能侥幸逃脱的。而且,我不认为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吞并海德因重要。一旦做出决定,他绝不会因为你几句花言巧语就放过赛琳。”
卢西恩的回答让维克多稍感欣慰,这个在政治上老不开窍的笨蛋总算是有点长进了。
“我承诺的,只是保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