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劳维阿塔主母去干嘛,但我大致可以猜到绿龙主人去干嘛——玩那套出卖的老把戏。人类不是常说同盟就是用来出卖的吗?假如那位主母干了同样的事,两个互相出卖的家伙总会倒下一个。
要如何干掉一条龙?我不知道,不管地精的历史是如何吹嘘的,也不管人类是如何传颂的,一个地精干掉一条龙这绝不可能。不要说是一个地精,就算是一群地精,不,一整个地精种族,干掉一条龙都不可能。我保证只要龙吼上两声,这群见风使舵的家伙马上会把带头的绑起来,然后匐匍在地上向那条龙效忠。
如果我们地精不行,那就找可以干掉龙的来,就像我对黑鹰强盗团一样,找聪明的去对付聪明的。绿龙主人够聪明,那么他的对手也一定很聪明。无论是对他,或是黑精灵而言,我,一个地精,只是一粒棋子,我只是被放在适当的地方等待牺牲,但如果这棋子稍稍偏离了些,会怎么样呢?
没过多久维达主人就把我召回了身边,我至今还记得他当时的样子。绿龙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脸色憔悴极了,从斗篷中伸出的手竟然有些颤抖。天啊,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去,蠢东西,给你那些绿色的臣民下命令。”绿龙主人的表情变得凶恶起来,“计划改了,把军队,还有那些拜地精神教的家伙都叫来。只要等拜尔家族一动手,你们就行动。到时,我要他们死,通通都死。”
“听从您的愿望。”我躬身退下了。越是绿龙发怒的时候,越要保持礼节。
当我从绿龙主人身边离开时,我感到内心的狂喜,噢,一颗火热的心正在那跳动。既然绿龙主人衰弱了,那就尽快地倒向强的一方吧。我毫不担心我的军队,我只要写一封命令,只要说明这个城市遍地黄金就行了。只要有足量的金子,同胞们会前仆后继,死亡根本不值一哂。
人类说过有一就有二,谁能保证这只绿龙干掉了卓尔精灵后不会也干掉我们,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就算绿龙不动手,一旦那根杖身被拿走,黑精灵一定会发狂的,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狂是什么样子,但我确信一点也不会亚于那只绿龙。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考虑我的自由,也许,可能,或许,被一样发狂的黑精灵杀死,这就是绿龙主人所说的自由。
我该怎么做?既然这件事情的参与者都去了同一个地方,那么我也得去魔网之城的首席家族走一趟,也许我的坦白加上某些好处能让他们放过我。我穿行在街道的阴影中,通过同胞们所提供的路线,我看到了首席家族的堡垒。
说实话我不想去那,那里与拜尔家族完全不同。克罗那家族的房子是真正的城堡,碍眼的石笋与石柱早就被抹掉,地面的坑洼也被填平。大理石砌成的高高的城墙,光洁的墙面上嵌镶着许多恐怖的雕像,它们看起来要比那些灰色的石像鬼像更加邪恶,鼓起的眼睛里偶尔闪过几道不明的光。门前的护城沟中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我保证在必要时,里面什么都会有的。
当我走向最外围的矮墙时,我发现我的勇气只限于此,我的脚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往前多走一步。我听同胞们说过许多黑精灵的酷刑,如果那是真的的话,我想他们应该更乐意让我“免费”告诉他们。
我看见高墙上的黑精灵注视着我,左手正在拨弄着支在地上的弓箭,如果我再多前进一些,也许就会变成他今天的余兴节目。我转过身子,一路小跑拐进了最近的巷子,在阴影中我最后瞟了一眼,发现那个精灵的脸上露出了少许沮丧。
“我该怎么办?”回到简陋的住处,我哭丧着脸盯着脚边的一个圆坑,因为惊恐的关系,眼皮慢慢垂下,不过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那个圆坑慢慢地改变了形状,一些须状的东西慢慢从圆坑里爬了出来,再然后是一颗溪谷矮人的头颅,那张脸上挂着我永远不会忘记的笑容。“卡妙拉!”我大喊了一声,那些瞌睡虫就这么被吓跑了。
什么也没有,我摇晃着我的大脑袋,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痛的感觉马上告诉我什么是现实,刚刚一定是在做梦,但说不定那家伙会从那圆坑中冒出来,于是我蹲在坑边伸手下去,发现那只是一个实底的浅坑罢了。不过我知道我要找谁帮忙了。
“克瑞根,不怕死的,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