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猴子开始龇牙咧嘴,然后挥舞着双拳高叫着:“不是猴子是国王!不是猴子是国王。”
“那是尤埃斯埃的国王,路易斯·乔治·曼奇陛下。”我身边的翻译的脸色尴尬极了,弓下身子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
“猴子国王?”我呆呆地回了一句,然后听到了一阵哄笑。身为地精的我已经习惯了笑声,我很高兴在人类中找到一个异类,不再生气,快步上前紧紧地将他抱住,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高兴地说:“我,地精国王。你,猴子国王。地精,猴子,和平,友好。”
笑声更大了,一些人类国王捂着肚子拼命地用手拍打着桌子,尤埃斯埃的侍从脸色变得铁青。出于人类的礼貌,侍从用敬语告诉我那不是猴子而是人类。那真的是人类吗?我吸着一只塞进嘴巴的手指,十分好奇地望着曼奇,一位尤埃斯埃的将军沉着脸,将一根澄黄的香蕉递给了曼奇,曼奇马上停下了叫嚷,十分高兴地吃起了香蕉,当然我听到了那位将军的名字——拉姆斯。现在想想曼奇拿香蕉的样子时,我依旧无法相信那是人类,不管怎么看他都像猴子。
后世的历史学家将我与曼奇的会面称为历史性的,他们在历史书上写下了如下话:“神啊,我该如何形容这次见面呢?我无法找出现有的适合词语来形容,我只好创造性地写上第三类接触,最像人类的地精与最像猴子的人类,当两个异类互相拥抱时,我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灾变。”
为什么人类能容忍一个猴子的国王,而不能允许一个像人类的地精呢?当我悄然向一位人类卫兵询问时,我得到了一个带有讥讽的答案,“那就是纯正的王室血统啊。”
王室血统吗?我“嗯”了一声后又迷茫了,那王又是什么呢?毕竟我也是王,但为什么在人类眼中我依旧是个异类?按他们说的,好歹我也有王室血统,还是正统的王室血统啊。
六月三日,对伊战争正式开战的前二十天,一支军队出现多国部队的后方。雄壮的战鼓声如雷般响起,尘土从支撑帐篷的柱子上震下,国联体维和神军主营中的沙盘在颤抖,沙盘上的那些木头小人在颤动中微微前移然后倒下。讨伐大军在鼓声中慌乱了起来,尤埃斯埃与德斯的空军在纷乱中迅速起飞,人类的国王则互相指责,都说对方轻敌没有尽到侦察的责任,没有人想为可能遭到的突袭负责,负责意味着亡国。
风吹起了更大的尘土,烟尘将行进中的军队包裹在里面,当风停下时,厚重的盾牌最先破尘而出,只是看不到持盾的人,盾牌之后则是密集的长枪。龙兽与飞行虫在空中盘旋着,从空中俯视,那只军队的数量并不多,但在地平线上涌动的波光却透着一种丝毫不逊色于数万大军的气势,空中骑士们身下的坐骑将这感觉准确无误地传递给它们的主人。
鼓声越来越响,军队越来越近,最前沿的士兵发出了一阵惊呼,数百只银灰色的狼分成了两股从盾牌后涌出,弓箭准备的命令此起彼伏。不过那箭并没有射出去,因为最前沿的盾牌被斜斜地放下,一排绿色的脑袋在枪林下出现了,然后骑在咕噜兽身上的兽人也开始列队从两边走出。
这只军队一定是从莫林来的,因为兽人与地精的混合部队只有那才有。人类开始谈论起地精的军姿及气势,不过我完全不在意,因为当我看到对于金币充满渴望的眼睛我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来这?我想了半天脑中都是绿龙的影子,天知道他花了我多少金币,不过我肯定的是他一定躲在某个地方偷笑。
这支混合部队的到来,一下子变成了焦点,不过这种焦点很快就变成了抱怨,三百名好奇心极强的地精在各处钻来钻去,他们用简单的词语向不同国家的人类推销东西,许多被称为龙骨的碎片则是抢手货,我得承认他们跟人类学得很快,仅仅只有一个冬天的时间,他们已经学会了做生意,不过他们全是奸商,那些买到龙骨碎片的人类在日后就会发现没有一块是真货。在贩卖物品之后,我的同胞飞快地离开,很快人类就发现他们少了些东西,比如一个装满食物的碗或是一些漂亮的小东西。
如果说我的同胞给人类留下的是物质上的伤害,那么兽人给他们带来的则是精神上的。狼与狗一样都是需要活动的,人类有溜狗的习惯,而兽人则是溜狼,两者的区别是后者既没有项圈也没有嘴套。当四五只狼大摇大晃地出现后,通常的情况是某条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就算是遇上食物被狼明抢时人类也得忍耐,毕竟跟在狼身后的兽人肩上正架着柄锋利的战斧。
相对于陆军的问题,空军要好得多,地精对于小形的龙与看起来可怕的虫子显得仁慈,不过兽人的咕噜兽对于这两者的食物有偏爱,当空军开饭时咕噜兽总是不请自来,为了保持人类的体面,以及不造成国际问题,那些骑士只能视而不见。
战争是什么?战争就是欺负弱小。虽然都是欺负弱小,但人类的战争与我们地精的战争完全不同,我们的目的十分简单,而人类却能借用战争做许多事情。
伊维克的战争是一个舞台,这次参战的国联体成员几乎都将军队派出来了,就算是离伊维克最远的国家也通过空运,将国中最精锐的三百人卫队派出来了。伊维克的战争说是战争,其实更像是一个巨大的闹市,不同国家的将军们忙着从一个国家的军营参观到另一个国家的军营,不停地评论着其他国家的兵力与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