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的存在对爸爸来说开始只是个小麻烦,毕竟那是兄弟的儿子,不过当他提出自己是地精大法师时,堂兄便成了一个大麻烦。地精对付麻烦的方法通常是:“找到麻烦,挥棒,等下一个麻烦。”爸爸向着食人魔指了指堂兄,为首的食人魔大步跨出,他手中的大棒高高挥起,然后砸下。
伴随着大棒的砸下,在安全区看热闹的同胞发出了一阵兴灾乐祸的声音,但那本该拖长的声音却在一瞬间停止,爸爸的眼睛瞪得快要凸出来了,食人魔则张大了嘴。我的堂兄一手抱着脑袋,一手高高举起,他那中指上的一个巨大的戒指格外引人注目,刚才一个光球就是从戒指里飞了出来,将落下的大棒击了个粉碎。
再也没有叫声或笑声了,一大群地精如此的安静还是件少有的事。当我的堂兄透过手指缝发现食人魔手中只剩一个木柄时,他高兴地跳了起来,那戴着戒指的中指马上指向了爸爸。爸爸很适时地显示他累了——一股屁坐倒在地上。如果不是他身后的食人魔挡住了他后退的路,爸爸一定会转身显示仁慈。
堂兄并没有马上要求成为领主,也许当一个比领主更有权力的地精让他觉得更有成就感,也许他认为还不是时候,毕竟爸爸还有威望——他身后还有五十车的货物。当我的堂兄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时,所有的地精都怀着敬畏让开一条路。
没有多久,阵营中到处都充满了对我堂兄的恭颂声,每个同胞都争着巴结那位伟大的地精大法师。相对于那高昂的欢呼声,同胞们对于爸爸的恭颂声则敷衍了许多,爸爸虽然得到了领主的头衔,但是他却连一小队地精都差遣不动。
“干掉!一定!”在我们的小屋中,爸爸轻声对我说道,而后不安地四下探听着动静。
干掉一个会发光球的地精法师,用十字弓行吗?不行,当爸爸拿着上了弦的十字弓出门,那一定会被先干掉。按地精的法律,也许说规矩更好一些,不是打战或狩猎的时候是不准携带十字弓的,要是哪个家伙不小心摔上一跤,也许身上的十字弓就会被射出去,你能指望地精手中的武器能有良好的保养吗?
直接用棒子敲吧,那至少得靠近。爸爸想到什么就开始行动了,我则紧紧跟在爸爸的身后。根本就不必费心去找那位地精大法师,只要看看哪处空地聚集的地精最多就行了。很快我与爸爸就在营地西侧的空地上看到了他,每一次的高呼响起,爸爸的脸色就难看一次。
面对那手舞足蹈的家伙,爸爸恶狠狠地向他走去,忽然间一个光球击在了岩石上,岩石被打得粉碎。
“首领,事情,有?”我的堂兄笑着向爸爸问道。
爸爸决定再一次地表现出他高贵的仁慈,半举着的大棒一下子扛在肩上,他伸出空着的左手拍着我堂兄的肩,“伟大的,无敌的,法师。祝贺,领主的。”在说后爸爸急忙转身离开了,在从身后响起的笑声中,爸爸不时向后张望着。
行动的失败让爸爸的威望更低了,再也没有地精向他恭颂,在我们走过时他们就开始嘲笑。爸爸与我开始惶恐了起来,我们很清楚领主被推翻后的下场。
两天后,第一场危机到了,地精哨兵回来报告,科森来了一队人类进贡使团,两辆车,二十八个野蛮人。
“战争,战争!”本来该是由爸爸喊的动员令现在由我的堂兄来发出。在科森的小路上,我们看到了快速行进的人类进贡使团。“领主,前锋。”堂兄他在爸爸面前晃了晃戒指,我看到爸爸开始向后缩。
前锋,地精语的意思就是肉盾。是被光球打死或是被剑砍死,爸爸选择了后者,对地精来说能多活一分钟都是好的,爸爸也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当前锋的领主。当爸爸开始冲锋时,人类已经抽出了剑,不过突然间爸爸被绊了一下,那扑倒在地的动作刚好闪过了横劈过来的剑,但是跟在他后面的两个地精就倒霉了,他们停不住脚步自己撞了上去。
人类已经没有时间管摔倒在地的爸爸了,因为更多的地精已经涌来,他们开始转身向后跑。我的堂兄发现爸爸并没有死在剑下,他望了我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