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我见过它们。”望着晶球里密密麻麻狰狞无比的兽灵,撒迦的眼神忽然带上了一丝死气。
“真不知道你是愚蠢,还是勇气可嘉。”艾哲尔明显感觉到了他体内力量本源的急速提升,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就算能杀了我,你就肯定没有其他上位者知道这件事情?蛮牙会亡国的原因,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摩利亚皇敢于亮出这张从蛮牙废墟中抢回的底牌,就等于在无形宣告,站到了神族的对立面。而你呢?也准备步他的后尘,把这个刚建立的小国送上灭亡之路?”
“带我来这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有的话,尽早说出来。”撒迦翻身下马,站定,眼中的苍凉死意更浓,“你前面搞错了一点,我不是想灭口,而只是单纯地要杀你而已。”
艾哲尔笑得如沐春风,笑得花枝乱颤,“撒迦啊撒迦,说你什么好呢?难道你和普罗里迪斯会投缘,就是因为两个人都把狂妄当成了个性?退一万步来说,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在你眼里就那么难区分吗?!”
“自从我和希尔德在某个方面达成协议以后,巴帝就已经不再是敌人了。目前还在维持的战局,是一出戏,只不过我没有料到普罗里迪斯真的会出兵罢了。至于是谁促成了这个局面,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撒迦淡淡地道。
艾哲尔的笑容僵住,半晌后才问道:“为什么你们这些人类,一定要把弑神屠魔当成最终的目标?”
“那得看所谓的神魔,有没有准备把我们当成牲畜来轻贱虐杀。”撒迦有些厌倦了无休止的纠缠,“你上次说过,已经找到了七夜轮回的下落。现在,请立即告诉我,它在哪里,在谁的手上。”
“我也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拥有了真正的力量,就会轻易发现它的踪迹。在这之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指明它所在的方向。”艾哲尔平静下来,一头金发无风自动,“这件魔器的确能够让死去的父亲回到你身边,但是,你确定自己了解,那究竟有着怎样的前提条件吗?”
“我不在乎。”撒迦的回答冰冷简短,“需要的话,你指的那种力量,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体验。”
凄冷的月芒之下,赤着一双玉足,仅穿着亵衣的蓝菱飞掠到了墓园深处,俏脸上全是急怒杀机。那张黑黝黝的大弓正在他手中嗡鸣不已,通体喷薄着强烈的元素光辉。
巴帝境内那场酷烈之战,差点就毁了这名年轻的天傑星。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加起来已经足够普通人死上十次还要多,而他还活着的唯一原因,则是由于那眼正逢喷发峰期的生脉之泉,并不仅对激发植物的生命力有效。
身体上的创伤可以愈合,可以恢复,内心中的则未必。为了避开那对摩利亚姐妹花,蓝菱没有去参加开国典礼,甚至连撒迦遣来的贴身近卫,也被他拒而不见。然而这个晚上的精神力感应,却让他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撒迦的行踪,以及后者身边存在的那股强大波动。
光明族,这个与至高神圣划着等号的名字,令他立即联想起了狞笑的冥王。
“撒迦,撒迦!”墓园占地虽广,对蓝菱来说却不算什么,几次迂回搜索之后,他的呼喊声带上了颤抖。
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比他更熟悉撒迦的气息,方圆十里以内找不到空间传送残留的魔力痕迹,但后者确实是到了这里,才和那名神秘来客一起消失的。
借着人马之辉的元素光芒,精灵看着地面上两道戛然而止的马蹄印痕,怔怔流下泪来。其他天傑星都已远赴他国继续未完的使命,裁决中的魔武高手也系数随军前往边关布防,一时之间他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人,什么方法可以帮自己找回撒迦,或者说,随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