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那团蜷缩的黑影动了动,反而向后退去。
戈牙图快步行近,咧嘴笑道:“喂,快出来,这两个家伙都是朋友,没有人再会为难你了。”毫无反应的短暂沉寂之后,地行侏儒尴尬地转过头来:“撒迦,他很怕生人,你们能不能站得远些?”
撒迦仿若未闻,反问道:“这样的一个铁笼,怎么会没沉到海底?”
“呃,对他来说,水里才是最自在的地方。”侏儒有些得意地答道。
“他和你一样,都是奴隶么?”撒迦又问。
戈牙图勃然大怒,跳着脚咒骂了几句地行族语,见阿鲁巴的浓眉已渐渐拧起,这才悻然抚着额边的奴隶烙痕,道:“早说过了,发生在我身上的是个天大的玩笑……他倒从小就是奴隶,一直被卖来卖去的,也没过几天安定的日子。”
阿鲁巴好奇地插言:“他真的是奴隶?好像不太可能吧……”微瞟了笼中一眼,他小声嘟囔道:“捞你们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长成这样,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买他?”
铁笼中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大响,整个向后翻去,屋角斜靠在墙上的几根桅节顿时倒下,乒乒乓乓倒了一地。
“他的胆子总是很小。”戈牙图见怪不怪地道。
撒迦漠然点头,一语不发地向外行去。阿鲁巴方自走到门口,忽回身问道:“对了,差点忘了问你,前面骂我们队长的那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啊?我没听懂,不过觉得蛮有趣的。”
“什么话?”戈牙图敲了敲大脑袋,渐渐现出恍然神色,“哦!扑你老母啊!”
话音刚出口,他已经意识到不对,咧嘴干笑道:“不不,是扑那个胖子的老母……在我们地行族里,就是干他娘的意思。”
“扑?”阿鲁巴显得有些迷惑。
“嘿嘿,这样才够威势嘛!”侏儒大刺刺地回答,走到铁笼边蹲下,细声嘀咕起什么来。
“扑……老母?”阿鲁巴在脑海里想象着大致的动作,嘴巴慢慢弯成一道弧线,兴高采烈地尾随撒迦去了。
斗室中,戈牙图宽慰的低语仍在继续。直到撒迦两人的脚步声变得微不可闻,一双亮到可怕的眼眸,才自那黑影之中幽然闪现。
古曼达满腹不快的情绪,几乎是在顷刻之间便被撒迦所抚平——三个精巧的小木桶,被他端端正正地放在舵盘旁边。尽管桶口木封的边缘处密实地涂着蜡封,但一股透人心肺的浓郁香气,还是隐隐地散发出来,很快便弥漫了整个操舵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