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已经尽力了。人生的确是没什么意思,但总还得活下去,不是么?”古曼达的脸上没有半点惊慌。
撒迦久久地瞪视着他,目光冷得像冰:“不要再有下次。在归航以前,这条船上唯一能够做出决定的人,只有我。”
“没问题,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什么都听你的。”疯子船长满不在乎地笑。
“撒迦……”阿鲁巴饱含讶异的语声响起,“你看,好像有人活了下来。”
撒迦松脱了手,转身望向海面。由于船体的猛然下沉,它原先停留的位置已经被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所替代,在这张可怖巨口的边缘,远远可见一条极为矮小的人影正载沉载浮地挣扎挪动,向着飞鱼号靠拢过来。
那人居然是站在海面上的!
“他看到我们了……咦?这是个什么游法?”阿鲁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撒迦脸庞上紧绷的神情略显松弛:“罗芙,贝丝,去带他回来。”
两名女法师浅浅欠身,发动驭风术掠上半空。可能是注意到了她们的动作,远方那人不住地挥舞起细小手臂,像是在力图表达着些什么。
宛若千万块钝器在同时剧烈摩擦,一种仿佛来自于远古洪荒的怪异吼声狞然自海底震起,飞鱼号的船身立即随之而战栗不休!
古曼达像中了箭的兔子般跳了起来,一溜烟冲回了底舱——他要去拿支桨,然后让这条该死的船动得更快一些。
罗芙与贝丝飞掠中的身形,并未因此而稍停。尽管莫明的恐惧感已经死死攥住了这两名女子的心,但她们仍然想要完成撒迦的嘱托。
随着几欲将人耳膜震破的怪吼声愈发高亢狞恶,在女法师与那人之间的洋面上,一截生满了灰白色尖锐刚毛的肉柱倏地刺出水面,扭曲挥舞着探向罗芙两人。那常人大腿粗细的柱体末梢,竟生有一张布满了螺旋形利齿的血口,此刻正于空中不住啮合,似是急不可耐地想要猎杀吞噬!
花容失色的女法师相继高飞,而那肉柱却契而不舍地一路追上,逐步伸展出海底下掩藏的其余部分,仿若无穷无尽。越至底端,柱体的直径就越是粗壮,到得后来,竟是已达数丈之巨!
潮头般汹涌的畏惧,成了每个人心中唯一的感觉。
“你……你想要做什么?”阿鲁巴望向正在把一卷缆绳缚上自身腰间的撒迦,茫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