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他那略胖的脸皮不但抖了两抖,还略略透出点隐隐的红来。可见就是所谓的老江湖,脸皮也不是厚如铁板的。
以他们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居然要跟一个年青人车轮战,说起来就算胜,也实在是胜之不武的。
但没奈何,刚才狄九那诡异的身法给他们的心理压力太大了,虽说没好意思当场答应一堆人打一个,但车轮战却已经是免不了的了。
此刻宗无极话音一落,全身衣袍自是无风自动。杜松坡知他将要出手,立时向旁退开,给他们让出位置来。
齐皓心忧傅汉卿的安全,有意无意上前一步,却在听狄九一声咳嗽后,立时又退回原位了。
宗无极把功力提到极处,摆好了门户架式,就等着傅汉卿动手了。他是一方宗师,就算厚着脸皮打定主意车轮战,到底不好意思先向一个年轻人出手,只好等对方先出招。
奈何对方还是那么不怎么正经地歪歪站着,闭着眼睛似睡非睡,时不时伸手掩着嘴巴打呵欠,就是不动弹。
提聚功力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把真气一点点充盈全身,到了极顶峰时,能保持多久,就看个人的功力造诣深浅了。
宗无极早早摆开架式,早早运足内气,偏偏傅汉卿就是不动手,他苦苦地等着,忍着,撑着,眼看着最佳的作战状态就这么从手心里溜走过去,又气又急,到最后因为强撑着一口气,要保持全身真力处于颠峰状态,而使脸色红如赤火,眼中几欲冒火,终究忍无可忍,在堪堪走火入魔的那一刻,大吼了一声:“你怎么还不动手?”
傅汉卿直愣愣地瞪着他:“动什么手?”
“比武啊。”宗无极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傅汉卿皱起眉瞪着他:“你是说比武,又没说打架,我们完全可以用文雅一点的比武方法啊。象你们武林中,不是常有文比这种说法吗,你使一招,我使一招,互不攻击,高下立判那种。要不,你做一件事,我做一件事,谁做不到对方做的事,也就算输啊。”
宗无极气得几乎没晕过去:“你早又不说明白?”
傅汉卿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看你们这么久没动静,有点走神,就打了个盹。”
他这道歉比不道歉还糟糕,宗无极一口真气生生走岔,连退三步,脸色潮红,一咬牙一吸气,把到了嘴边的一口血,给生生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