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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谦闷声不语,你在小楼享受高科技的幸福生活,当然可以说得这样轻松,我这边看到的,却是修罗世界啊。

张敏欣浑不知容谦正在腹诽她,犹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劝说“小容,别忘了,你要真动手了,就不止被当这么简单了。在这个时代,使用强大的精神力是要受重罚的。你又不是圣人,为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不值得。”

容谦凝视观刑台,有人对着他张弓搭箭,是啊,不值得啊,为了这个别扭的小屁孩,真是不值得,这种家伙,就该狠狠揍一顿屁股,但是……

他已被人从刑台上解下来,正在手忙脚乱,解他的渔网,而观刑台上那个到死都不知轻重的家伙,一把抢过了弓箭,他身边的护卫已死伤怠尽,鲜热的血,溅到他有些苍白,有些悲凉的脸上。史靖园已负伤满身,犹半步不退守在他身旁,他却没有再多看一眼,只是对着自己张开了弓。

容谦都想哭了,为什么这孩子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胡闹。

七八道刀光同时向他砍去,数道箭影如电一般射向他。而他,眼也不眨一下,只是松手,箭出。

那一刻,他的眼睛依然凝视着这里,少年的眼里,有悲凉有沉痛有哀伤有无奈,还有更多深沉得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容谦知道,他要死了,这个孩子要死了。

在旁人眼中,他是少年帝王,他阴沉,他冷酷,在他看来,他始终只是一个孩子,最多别扭一些而已。

那个孩子要死了。

很多年前,垂死的帝王,将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交托给他。

纵然只是一场模拟,但他确实跪在那君王面前,诚心诚意说,“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他曾亲手抱过那粉团一般的孩子,看着他一点点长大。

他曾亲手握住他小小的手,一笔一划,落于纸端,他曾亲手扶着他小小的胳膊,慢慢张开一张强弓。

他曾经笑着看这孩子,拿着刚写的文章,在眼前夸耀,举着刚刚到手的猎物,满脸骄傲地冲到近前。

为着让他成材,慢慢远离他,为了让他成长,静静冷落他。看着他的失落,他的哀伤,看着那天真的脸因为受伤而布满寂寥,他也偷偷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