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最近掀起了新一轮的游牧潮的帖木儿可汗,还有他麾下的七十万大军,其实也没有能力对耐色瑞尔帝国造成威胁——这七十万自备战马器械的中世纪类型游牧民军队,跟耐色瑞尔帝国的四十万近代化正规军相比,其战斗力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若是这些游牧民搞一些神出鬼没的小规模骚扰,或许还能让人头疼,但若是双方正面决战,不要说七十万草原骑兵,就是七百万、七千万人,也注定只有被宰杀的命,而绝不可能在火炮、连发枪、棱堡、壕堑、龙骑士与复合攻击魔法的面前取胜。
这几个月里,帖木儿可汗之所以能够挥师席卷近东列国,得意洋洋地宣称“把太阳能够照到的地方都变成我们的牧场”,其实并非是由于草原蛮族的铁骑依然举世无双,而是因为这些国度大多内部四分五裂,又都被旷日持久的内战和赤地千里的旱灾给打垮了脊梁骨,聚集不起足够的反击力量,还有龙巫教和红袍法师这样强力的内奸充当带路党,才会被征服得如此轻松。
然而,如果他真的把这样狂妄的自信带到耐色瑞尔,恐怕绝对是要被撞得头破血流的——除非某人能够在此之前,就将耐色瑞尔帝国足以独步天下的各种硬实力,统统都想办法给抹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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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正是因为出于这种对帝国军事实力的自信,这些无节操的政客们就在战争烽火尚未熄灭,南方叛乱武装也尚未归顺的时候,便开始纷纷涌出动乱时期的避难所,像追逐尸体的乌鸦一样群聚而来,争夺垂涎已久的腐肉,而对谷地和桑比亚上百万民众的流血惨剧视若无睹……”
说到这里,菲里不由得叹息着摇了摇头,“……想到竟然还要把很大的一部分战争红利,分给这样一群墙头草似的无节操家伙,真正让我感到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啊!”
“……有什么办法呢?招降纳叛也是权力游戏的规则,我们不可能一次打倒太多的人,尤其是在没有太多流血牺牲的情况下——死的人不多,能够被腾出来的权力真空自然也就太少了!”
蕾贝卡在温泉水池里伸了个懒腰,神情淡漠地说道,“……你也别计较那些最近赶来奉承拍马、谋求官职的政客们不要脸,毕竟人家就是靠这门功夫吃饭的。这世上最最靠不住的三种美德,莫过于演员的自我修养,政客的职业道德,还有律师的公义良心——演员们的绯闻素来甚多,政客们则从来冷血无情,律师更是被公认是能够用灵魂交易金币的家伙……就算有时候表现得无耻了一些,我们也只能学会宽容。
至于惨遭图坎骑兵屠戮的桑比亚共和国和谷地各村镇,虽然听消息似乎挺可怜,但这说到底也是他们自作自受——谁叫这两个地方站到了南军旗下呢?而这些挥刀杀戮他们的蛮族骑兵,也是桑比亚当局自己昏了头主动请来的,要不然这些毫无水性的游牧民族,根本就别想渡过坠星海,踏进帝国的版图!眼下弄成这么一副生灵涂炭、尸横遍野的惨剧,又能够去责怪谁?
唉,不管怎么说,无论政客们在权力盛宴上的吃相再怎么难看,好歹能够把这场动乱给和平解决了,不必再让本国同胞们自相残杀……总比翔龙帝国那边怎么也谈不拢,最后只能再大打出手要强吧!”
“什么?翔龙帝国爆发了内战?这么快?我还以为能拖延上几年呢!”
听到这个消息,菲里一时间大为惊诧——他前不久才刚刚驾驶着祥瑞号浮空战列舰,沿着丝绸之路从东方飞回来,并且在戈壁沙漠深处有过一番奇遇,“……大半年前,我的祥瑞号起航的时候,东方世界的整体局势似乎都还算安静吧,李华梅在南京召开的那个什么‘和平建国大会’,最后结果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自然是流产了呗!”蕾贝卡耸了耸肩膀,将手一摊,“……就在你驾驶祥瑞号起锚西行之后不久,‘和平建国大会’就因为无法弥合各方要求,宣告彻底失败,接下来的翔龙帝国,又回到了群雄逐鹿的老路上,再一次爆发了全国性的军阀混战!”
女教授从鼻梁上摘下单片眼镜,朝镜面上呵了一口气,然后用一块绒布细心地擦拭起来,同时慢条斯理地说道,“……先是李华梅在南京主持召开的‘和平建国大会’,在毫无诚意、拖拖拉拉地磨蹭了大半年之后,终于宣告破裂流产。然后,各方藩镇又重新招兵买马,开始了新一轮的武力对决。
其中,在旧王朝覆灭之后坐拥川陕晋豫四省二十万大军,实力最为强大的秦王李纵云,既是最有本钱武力统一全国的杰出人选,也成为了全国各大藩镇最为恐惧的头号公敌。
于是,便由齐国公柳叶飞牵头,云南、贵州、湖南、湖北、江西、山东、安徽七省缔结攻守同盟,与强大的秦军对抗。柳叶飞更是亲率齐军主力西征,入侵秦军控制的河南,从此拉开了中原大会战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