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如此荒谬而又让人难以忍耐的怪现状,许多神职人员和虔诚信徒纷纷不由自主地向洛山达祈祷,希望这位晨曦之主能够给自己指明一条出路。但洛山达这位神祗,在近期似乎也有些不怎么对劲,面对信徒们的哀求和祈祷,他居然颁发了许多自相矛盾的神谕,让人看得一头雾水,满脑子浆糊。
总之,根据很多神学专家和国际分析人士在报上刊登的推测,这位颇为感性化的晨曦之主,似乎是已经被急剧恶化的时局逼迫得彻底发疯,估计很快就要堕落为深渊领主(大恶魔)了。
——素来代表正义与光明的晨曦之主洛山达,在善良阵营之中也是激进派里的激进派,此刻却有了迅速堕落为深渊恶魔的危险……不得不承认,在极左与极右之间,果然只有一线之隔……
而另一方面,隶属于北军一方的坠星海舰队,虽然在经历了塞尔人的袭击和自己人的凿船之后,基本已经宣告覆灭,但还是有几艘快速巡洋舰残存了下来。
于是,这些虎口余生的残余舰艇,就被主持东部战区的欣布女王作为袭击舰派了出去,对塞尔和桑比亚之间的运兵航线执行破交作战。财大气粗的渥金教会又不惜花费巨资,设法收买了一些海盗随同作战,很快就袭击了一支运载图坎汗国军队渡海的塞尔船队,导致上千名图坎骑兵连同马匹一起随着沉船淹死。
得到这一噩耗之后,位于帝都的南军总司令部,立即在龙巫教使者的咆哮和指责声中,强令停泊在桑比亚共和国塞尔刚特(selgaunt)港的南军舰队拔锚出击,全体水兵都要去为图坎骑兵的运输船护航,以便于更多的图坎骑兵能够尽快在桑比亚沿海安全地上岸,让他们更有效率地蹂躏桑比亚人的家乡。
面对如此不合情理的要求,原本就对图坎蛮族祸害家乡之事感到极端愤慨的南军舰队军官,立即就爆发起了轰轰烈烈的全面哗变——那些比较理智的舰长,还只是凿沉了自己的战舰,遣散了强抓了的水手,以最坚决的态度表示拒绝服从此等乱命。而另一些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舰长,则直接下令对岸上的图坎骑兵营地开火轰击。至于挨了一记闷棍的图坎骑兵,自然也是暴跳如雷,由于够不着漂在海上的战舰,就策马闯入市区大烧大杀,并且猛攻塞尔刚特港的市政厅作为报复。
可怜的塞尔刚特港市政当局,既要镇压突如其来的舰队叛乱,又要抵御“图坎盟友”的猛烈攻击,再也无法镇得住局面。而本地市民的反应也是千奇百怪,一部分勇敢的人自发地从地窖里翻出武器,联合起来反抗图坎人的袭击,另一部分品德败坏的地痞流氓却开始趁火打劫,借着市面上一片大乱的机会,到处浑水摸鱼,或偷或抢无恶不作,甚至和图坎人一起在城内纵火,弄得黑烟四起……
然后,在这个整座城市都陷入全面混战的节骨眼上,红袍法师们指挥的塞尔舰队又一次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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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桑比亚人的舰队,恐怕全都已经交待在这儿了。”
站在旗舰“飞鱼”号的船尾甲板上,风姿卓约的高级女红袍法师,塞尔舰队总司令艾薇儿上将面色淡定地如此说道,身上一袭如血花般鲜红的长袍随风摆动,宛如怒放的玫瑰花一般鲜艳夺目。
在她的前方,是桑比亚共和国的塞尔刚特港,也是耐色瑞尔帝国南军舰队目前仅有的一处锚地。
此时此刻,这座在整个环坠星海地区也是赫赫有名的贸易商埠,已经不复昔日千帆争过,嘈杂声沸腾,灯火连天的繁华景色,而是彻底变成了一座沉船的寂静坟墓。
——无论是防波堤内外的港区,还是灯塔下方的主航道,都随处可见倾斜着的船舶残骸,在波涛中载沉载浮。其中一部分是战舰,但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商船。有的坐沉在港湾底下的垃圾和淤泥里,只露出了顶端的一截桅杆;有的肚皮朝天翻了个身,展示出自己布满了海藻和贝壳的船底,还有的如同标枪般竖着戳进海底,只有船首或船尾高高升出水面……更多的则是已经成了一堆木片,乱七八糟地随波起伏。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处沙滩上,则横七竖八地散落着许多简陋的木筏……由于港区被沉船堵塞,塞尔舰队运输的图坎骑兵,都是用木筏转运的方式才能勉强上岸,然后一窝蜂地涌进城市内大砍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