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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凯恩斯一提出停止硬碰硬的对抗,安蕾莉雅不仅没有反对,还在一个猛力横扫,将眼前所有敌人统统放倒在地上后,用转身就跑的举动做了个与回答无比贴切的对应:“赞成!我要赶快去洗澡,再让这些讨厌的东西留在身上,没等战死我就先恶心死了!”

虽然对安蕾莉雅的答案批注颇有些哭笑不得,但凯恩斯总算是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一声呼哨之后,所有还在与敌人缠战的暗黑龙骑兵和第一近卫军纷纷行动起来,用重招逼退对手争取空隙,以最快的速度向后撤退。

凯恩斯和伊格斯留下来断后,一枪一戟构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死亡之幕,杀得想乘机追击的克罗迪军士兵血流成河。

当两人在审判之门恰好关上前的一剎那闪身撤走时,这场内皇城的惨烈攻防战已造成了三万四千多人死亡、一万五千多人轻重伤的恐怖伤亡数字,再加上外皇城攻防战中的数字,这次政变的伤亡总数已接近二十四万。虽然克罗迪接到这份触目惊心的伤亡报告表时,一贯把士兵生命当消耗品的他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毛,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由于意外情况的接二连三发生,这个数字已远远高出了他最初的估计,除开伤亡者九成九为克罗迪军之外,多达十七名兵团长级高级指挥官的阵亡也确实有点骇人,尤其是在看到几个异常熟悉、连自己相当赞赏的兵团长姓名出现在其中时,克罗迪的心情确实有少许郁闷。

但一切总算快要结束了,虽然付出的代价实在巨大。

在放下报告表时,克罗迪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就是这个:安蕾莉雅、伊格斯和凯恩斯之所以会选择逃进皇城拼死抵抗,多半是知道即使能逃出泽兰哈尔,也无法从自己亲信部队在魔界首都附近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离,与其选择在无险可守的旷野面对无穷无尽的敌人,倒不如在有强大防守能力的皇城据守,只要能撑到暗黑龙骑兵军团和第一近卫军团的支持,他们就有生还的希望,只可惜这个如意算盘没有打响。

略微整理了一下以上的判断之后,克罗迪继续思考了下去——虽然不知道暗黑龙骑兵军团和第一近卫军团为何会离开驻地,现在又为什么踪影全无,可至少能确定,他们和安蕾莉雅一伙人之间应该没有联手,最起码两者的行动步调一点也没有互相配合,分开判定其归属比较合适。

想到这里克罗迪更感到奇怪了:“这不合情理!再怎么说,这两支部队都是支持皇族正统的魔族核心主力,若不站在保护父皇的安蕾莉雅他们一边,就该主动来投靠我才对啊!修伊在人界,即便有染指这次事件的想法也有心无力,难道是尤格拉?那更没道理了,怎么说我的实力都比那个不知收敛的狂人强,一个人也就算了,两支部队共两百万人难道都一起做了这种错误的选择吗?”

如果说修伊的恶趣味之一就是布下一大堆问题让对手伤透脑筋的话,这回的皇城攻防战就是证明这一点的最典型例证。

事实上在计划的最初,修伊是打算来一次旋风式快速进攻,让安蕾莉雅的拯救行动和两个军团的突袭完全同步,在对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前一举击溃布在泽兰哈尔之中的克罗迪军,逼迫自己的二皇兄狼狈逃走,然后己方在接应了安蕾莉雅一行人后马上撤走,让立即纠集军力赶回决战的克罗迪扑一个空,让他在不明所以中郁闷到极点。

可是最终修伊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因为他觉得耍人就要耍彻底,要让对方遭到心理上的最沉重打击,最好的时机莫过于让一切都模棱两可地照对方计算来进行,却偏偏在对手以为一切都在控制中时来个彻底大逆转,这样才算是整人天才体现自身不凡品位的唯一方法。

于是他在调走了两个军团主力,以克罗迪的心理为基础做了一个愚弄对方的空城计之后,让安蕾莉雅和凯恩斯配合,故意闯进了无路可逃的皇城,再布置出这种拼死抵抗的局面,一切都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彻底让克罗迪上一个大当。

原因非常简单,皇城并不是毫无出路的死地,相反还是一条谁都不知道的生路,凯恩斯所说的“下一步”,就是指结束一直伪装出来的困兽犹斗状态,全体撤退到审判之门内,靠着修伊所留下的一条线索集体大逃亡。皇城的内外设计和机关设置都是由修伊完成的,参与建造的人可说是不计其数,可修伊却在这过程中刻意订下了详细到极点的分工体系。

无论是制作什么部分的人都被分成好几个组别,分别完成一个完整机关或陷阱的几个零件,等都完工后再把零件集结到一起,由修伊带着几个蒙着头巾的神秘人负责组装;负责安装的人更是对要装的东西一无所知,只能按照要求在固定部位装嵌固定部件,因此整个工程做到最后,参与者没人知道他们所做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到底是拿来作什么用的。

因此修伊就趁着这个机会,在内皇城里设置了一个特别的机关,专门用于紧急时期逃生之用,不过由于自制作起这东西就从没用过,更被修伊秘密封存在了内皇城的核心处,所以除他外根本没人知道,但是自从决定要破坏克罗迪的政变计划后,修伊就把这个秘密留在了给安蕾莉雅的信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