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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面牛皮的大鼓的音律,已经堪比雷鸣,这些沉重的乐器架设在粗糙的木车上,用锁链连接着上百头强壮的牛只就是木车的动力,只是车驾极重,即使犍牛前进也极为费力,每前进一寸,便在地下压出深深地辙痕。

只有万人以上的会战,才需要动用战鼓,而战鼓在战场上的移动,通常只代表了两种军队的情况,全体的总攻,或者失败的逃亡。

虽然战役其实刚刚开始。

军阵在向前,骑士们开始策动马匹,战士们开始嘶吼奔行,上万人组成的数个方阵在向前推进,逐渐混合成为一片涌动的大浪,再渐渐汇聚成为数个尖锐的锋矢,滚滚向前。冲过宽阔的平原,冲向他们的敌人。

而他们的敌人,那笼罩在黑暗之中的军阵采取的行动,竟然与他们一模一样……

或者说,他们毫不犹豫的迎合了对手的意志——深深扎进土地的尖角被拔出,塔盾的阵型散开了,无数持枪,持剑与持着战斧,战锤的影子从中向外喷涌,他们昂着类似狼,虎,熊或者蜥蜴一般的头颅,爆发的兽吼声震天动地,一时间连巨鼓的重音也被压下!

连成了一片的嗡鸣响起了,天空之中的乌云里面,似乎分离出了一片,这朦胧的黑暗向下沉落,最终还原成为成千上万雨点一般的箭矢,将那离开了盾阵保护的人流笼罩其中。

箭如雨,泼天盖地。

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嚎叫,每个兽人的身上都插了数枝长箭。只是这些荒原野兽的后代拥有着坚韧的皮肤,身上又都披着作工精良的板甲,箭矢插在身体上也仅能入肉一寸。这点小伤,对于身高超过七呎的兽人而言,似乎可以说是不痛不痒。用鳞甲弹开了箭矢的蜥蜴人们仍然纵跃如飞,熊人们抖动掉身上的箭支,狼人们挥舞着手中的弯柄巨斧,一个大步就是十几呎的距离,迅速接近了与人类的距离。

然而下一刻,无法形容的力量忽然从人类的队伍前面爆裂了。

似乎是流水一般延伸,但却又如火焰一般哔剥有声,近乎于无色透明的流体带着高得出奇的温度向前翻涌……一个悍勇的兽人先锋在火焰中奔行不足三十呎,盔甲已然发红,毛发焦黑,焦黑下又鼓起一个个水泡。他奔出六十呎时,整个人已经开始迸发出橙红的火焰,然而兽人依旧向前,直到再奔出十尺,这才一头栽倒,通体化成一枝巨大的火炬!

在他身后,已经是一片焦黑的地狱。

锋矢的尖端,是无数赤红的巨兽。

他们拥有着长达二十余尺的身体,带着骨刺的长尾一击,便足以将最为强健的兽人打成一团血肉烂泥,六条粗壮腿上的利爪,可以仿佛麻布一般扯开金属的甲壳,而从他们口中时不时喷涌而出,几乎透明的烈焰,则足以让一片兽人变成焦黑的尸体。

但最可怕的,还是他们身上那些同样被红色覆盖的人类,他们手中的巨剑或长戟,战斧和大刀上带着诡异的气息,即使只是被沾染一次,也会让健壮的兽人变成枯萎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