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于兽人和他们的神祗……有什么看法？”思忖良久，心中却无头绪，于是康斯坦丁干脆将视线转向身边的温迪诺拉。

“兽人？对于我们来说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更加野蛮，更加肮脏，数目众多，依仗着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力量妄遵自大……如果说唯一的一点儿不同，大概就是他们没有你们那样狡诈。”似乎并没有想到术士竟然会提问自己，本来若有所思的银龙小姐愣了愣，继而抛出一个典型的龙族的答案：

“至于他们的主神格乌什……实际上这个家伙在封神之前应该是拥有些巨人的血脉，因此比他的信徒们还要愚蠢和野蛮，总是要求信徒尽力追求强大的力量，并认为世界该当是弱肉强食的……它经常默许他的那些信徒从自己的部落中选出最孱弱的人进行祭祀，争夺这些弱者的领地，而且刻意地造成一些孤立和敌视。因为他认为斗争是能够选拔出强者的最佳捷径。”

“这么听起来，这家伙的做法倒是与蜘蛛神后罗丝有些相似啊？”

“也许是因为他们过去都将精灵族视为强仇大敌的原因吧，所以刻意的追求一些与团结而又优雅的精灵们相反的事情……”

温迪诺拉轻蔑的哼了一声：“其实这种方式根本就是愚蠢透顶，说到能力，他们确实是强大的，如果一定要对比的话，这两个家伙甚至很有可能并不比你们人类的光明三神之中的任何一位弱小。可是那些邪恶的谋划让他们信徒的大部分力量都浪费在了毫无意义的内耗上，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的遭遇才会相差不多——兽人被封锁在大陆北边的寒冬山脉之中，而卓尔们则是被赶进了地底深处。可是这两个家伙却永远也不知道悔改。空有强大的力量，毫无作为。”

其实真要说起来，你们也不见得就比他们高明多少，龙族个体能力强大，但是主神也不过就是个通常神祗，甚至神力还不如兽人……康斯坦丁补充道——当然，这个时候并不是逗弄这位美女的最佳时机，因此这个补充术士只是在心中完成。并没有发出声音来。

不过兽人这种个性倒也是可以利用——就是因为这种个性，那个大萨满才会向自己提供消息，借助术士的手来消灭他同族的敌人。如果能够想办法在再从兽人之中联系上几个类似的人，互相之间的竞争之下，说不定就可以得到相当的利益。

“这么说，你是在担心那个什么大萨满的事情吗？其实以你的能力，就算那家伙拥有着几近于大魔法师的力量，也应该不是你的对手吧？想办法杀了他就是。之后以兽人的逻辑，他们自然会找一个力量比他强的家伙代替他，这样还省得你去按个找他们了……”稍微解释了几句，温迪诺拉的话风突然一转。

“光是一个萨满，倒是不用更担心什么……施法者的对决的话，即使我的能力比不上他，也可以用各种办法来削弱他的力量，只不过，他们只要推动了攻势，需要顾及的就不只是那个什么大萨满一个人。现在爱丁行省十几个城市已经公开宣布造反，兽人绝不会在他们削了自己面皮后再容忍他们，一个处置不当的话，恐怕就是十几万人的命运的问题……哪能随便冒险？如果那个萨满足够聪明，据守坚城并不露面，只是用部队攻击，那么我要杀了多少兽人才能去到他面前，这中间又要死掉多少人？恐怕等到打完了，几十万人的生命都填进去了……”

康斯坦丁心中思虑，随口应道。但下一刻，术士却忽然发现，温迪诺拉正盯着他的脸……她明亮的金色眼眸闪烁着，露出一副有点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像是你呢……”她说：“通常来说，你们这些所谓的身在高位的人，不是可以经常毫不在乎的让所有人为了自己的欲望去死？将整个大陆的人都作为自己的棋子，不是你们最喜欢的事情吗？而将其中的某些随意舍弃，那不是很杀伐决断吗？”

“那个是战争狂魔吧？我又不是阿道夫……也没有修炼种族灭绝拳，干嘛要看着无关的人去送死啊？”一时之间，康斯坦丁不由得好气又好笑：“我在你脑袋里，到底是什么模样？”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强横霸道，欺凌弱小，不讲公理又阴损诡诈，想的又都是些如何杀人，害人的事情……”银龙女士的声音整了整，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开口道，仿佛是在说着某个真理。那种笃定的让康斯坦丁不由得不满地提高了声音。

“喂喂喂，搞错了吧你，强横霸道，欺凌弱小……不是你才对吗？我在街上走的好好地，第一眼见到你，就是一大片冰刃飞过来，当时我可不过是个小小的术士学徒……如果不是机智百出，现在早就成了你爪下的冤魂了！还不止呢，这一次也是，突然就出现在别人面前，半句话出口就是一道吐息，然后又是三个一起上，要我看，你们才是真正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家伙们！”

“谁让你身上满是我父亲的血脉味道……还带着某种奇怪的精神影响，对付可能杀死了我父亲的仇人，我当时没有直接幻化出原型，也没有呼唤同伴，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不过，那个……之前……谢谢你。”反唇相讥了两句，银龙的语声忽然低微下去，最后沉默了片刻，她用蚊蚋般的声音低声开口道：“谢谢你手下留情，没有剥夺掉他们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