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尖叫起来,口齿不清地咆哮着,声音凄凉。
“快……快逃……”
福兰·弗莱尔惊讶地望着朱利尔斯,魔药的剂量下得相当重,足以让精神最坚硬的人,变得狂暴野蛮,熄灭人的理智的光,但他即便在如此的境遇中,依然能摆脱药物的禁锢,辨认出自己所珍视的女人,拼命朝她发出警告。
多么可叹的灵魂,多么可怜的男人。
“下地……地狱的,冲着我……我来,别把女人扯……扯进来……”
疯子诅咒着,挣扎着,企图把自个瘦弱的身躯,挡在佩姬和枪手间,他只能用这举动来保护他的妻子。
铁链捆得那么的紧,把朱利尔斯勒得皮开肉绽,鲜血正逐渐渗透衣裳,滴落地上,他仍不管不顾。
福兰的面前仿佛展现出了昔日在树林中,被伊戈·安德杀害的场面。
“你这遭天谴的,那只是老人和弱女子!”
“喔,我得赞美自己的慈悲,安排你们一家在地狱再会。”
对于佩姬,他有理由行这报复的天赐权利,但同时,他也扮演了残忍卑鄙的角色,就像别人曾折磨他一般,让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痛苦崩溃。
如果有能印照人心的镜子,那在场的所有人,谁是最丑陋的呢?
朱利尔斯已掩不住哭湿了脸,发出大声而痛苦的呜咽,“求……求你了……别她扯进来……”
凄惨的哀嚎,在岩窟中回荡,绝望的呐喊几乎击倒了福兰。
这便是我所期盼的审判么?
我有什么理由,将恨传染给无辜者?将良善的人,拖入无尽的深渊?让他感受到,我曾遭遇过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