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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这女人害的!”一想到自己得在牢子里待上十来年,丧失所有名誉和地位,前商务局次长就不由得将地位的尊卑抛到了脑后。

他扭过头,朝旁听席的一角投掷去仇视的恶毒眼光。

佩姬感受得到对方仇视的目光,但这并不能撼动大小姐的神经分毫,她从不畏惧猴子们苍白无力的怨愤。

“卡西莫多呢?我一直没看见他。”姑娘询问随行的侍从。

“刚才还瞧到伯骑士阁下在走廊上吸烟,应该很快能转回来。”

“哦,对了,去宝钻大街七十七号的餐馆订一间包厢。晚上我准备和卡西莫多去吃一顿。”

“我马上去办。”

整个五楼很安静,福兰站在长廊的窗户前,拉开半扇,视线很好,能俯瞰带第一庭宽阔的前庭和更远处的穆图广场,喷泉池腾跃迁升的水雾在阳光下闪烁着如落花般的缤纷色泽,人语、法锤敲击桌面的声响,遥遥传来。

第一庭带给福兰太多的回忆,他在这里就职过三年,瞧,他曾在那条走廊来回走过近千次;在那栋连着主大楼的副楼里度过许多埋头和卷宗奋战的夜晚;时常拿剩余的午餐,喂养庭院水池的观赏鱼,那些色彩斑斓的鱼儿从不怕人,泛起阵阵涟漪,追逐着食物,吃到肚子圆滚滚也不罢口。

穿着法院制服的员工步伐匆匆地出现在视野里,戴着假发,浑身黑色法袍,腋下夹着厚厚文书的是刚下庭的法官或检控官,他还望见几个成群结队,朝气勃勃的小伙子,服饰是紫色的见习袍,福兰曾和他们一般,充满梦想的成为司法界的新鲜血液。

不少穿着便服,似乎是刚旁听过法庭审讯的普通市民,喧闹地边走边大声谈论。

天,他还看见了老杰瑞,那是个红脸的老汉,是法院聘用的杂物管理员,每天清晨敲响晨钟,谁办公室桌椅坏了都找他,闲时打扫庭院的落叶,喂鱼,总是笑脸相迎,福兰刚来第一庭时,老杰瑞还笑着对他鼓励,“嘿,小伙子,你干得不赖,如果我是法庭长,一定把你留下来。”

福兰知道,他对每个见习检控官都这么说,但这鼓励是友好善良的,于是他也微笑地回答,“当然,你也不赖,如果我能作主,就加你薪水。”

老杰瑞还是和以前一样,乐呵呵地站在水池前,提着小桶朝里面洒鱼食。

有那么一瞬间,福兰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回到了那个他将整个生活只分成两部分:法庭和家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