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夜没睡,在第二天的庭审时,老绅士用期盼的目光望着福兰,对于一位个性矜持的学者来说,被关进监狱简直是颜面扫地的遭遇,那会让他没脸见人。
福兰咬牙判处了入狱三个月的刑罚。
这是过失伤害罪的最低刑期,事后福兰还运用自己那点可怜的影响力,尽力让对方在狱中过得舒服点。
“抱歉,但我必须得坚持原则。”老绅士出狱后生了场大病,福兰去看望他时,呢喃地解释。
“你没错,别自责了。”对方安慰他,并表示理解。
但他俩从此再也没有来往。
在道理上,老绅士不怪福兰;在人情上,老绅士却恨福兰。
那时的福兰,是个坚守原则的固执人。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逐渐转变的呢?
一张飞扬跋扈的美丽的脸浮现出来。
佩姬。
他讨厌这个女人,但也许福兰自己也不知道,在内心的最深处,他认可她的理念,人类尊敬法则的约束,但等约束降临到自个身上时,他们又追求私情的偏倚。
一个将维护公正放在首位的人,只会积累越来越多的怨恨。
人活在世间,永远得对各种事物妥协,磨平生硬的菱角,变得圆滑。
“……第七册第两百八十三页……是对复仇案的法学解释……”带着丝慵懒的沙哑声线,将福兰从恍惚的追忆中带回了现实。
他望见佩姬正伫在身后,瞟着自己手中翻开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