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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艇被放下,两名枪手飞快地朝溺水者划去,对方很幸运地尚未沉入海底。他被运回黑王号,湿漉漉地平放在甲板上,已经昏迷不醒。

“是个海兵。附近应该有军队的大舰在徘徊,我们得转变航道。”劳薇塔没好气地打量着那人的制服,这家伙破坏了她美妙的一次床笫间的约会,“而且也没理由救个正追捕着我们的军人,不如……”姑娘示意属下将他重新抛回大海。

“让他留下,我还考虑着派谁送信回费都呢。”

“信?”

“既然是绑匪,总得提出自己的要求,他正好能将我的口信带给那位骄傲的储妃。”福兰回答,他命令枪手将海兵送到客舱。用最礼貌的方式来招待。

……

谢菲尔被人轻轻拍醒,刚睁眼,天顶漂亮的印花银框涂装就映入眼帘,“我怎么呢?”他嘀咕着,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才发觉自己躺在床上,一个穿着水手服的汉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落水……灯火……人声……救援的划艇……

不是噩梦,是发生过的事实。

中士打了个哆嗦,记起来了昨夜的遭遇,他慌乱地跳下床,想表达感激之情。

“醒了就好,早餐在桌子上。”汉子指了指床头柜,银制托盘上摆着香味浓烈的烩肉排、添了蜂蜜的金黄色面包,还有作为调料的黑鱼子酱和一杯咖啡,“一刻钟后我再来,头儿想见你,中士先生。”

“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我是海军的士兵?”谢菲尔想,很快释然,他制服的袖口上有象征着拜伦海军中士军衔的标志,菜肴的香味让他饥肠辘轳,不由得埋头大嚼起来。他还好奇地注意到银盘和刀叉柄上,都烫着小小的紫色纹徽,是一只展开羽翼的乌鸦。

房间的摆设和装潢都精致得叹为观止,中士不是那种见识广博的人,能鉴赏出其中的价值,他恍如梦中地想,“是位富翁的船?”

谢菲尔看到身上正穿着丝绸的睡袍,于是四处环顾,他的海兵服被烫洗一新,整齐地挂在房间的衣架上。

先前的水手在15分钟后,再度推门而入时,中士已经换好衣服,正筹备着感激的话语,静候恩人的接见。

他尾随着汉子走出下层甲板的客舱,穿过宽敞的过道,沿着黄木台阶朝主套房走去,他们在甲板绕了一小圈,天已大亮,从船窗望出去,阳光透过斑驳的云彩,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昨夜海还像个残酷无情的陷阱,现在,温柔得如少女的颜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