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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回去了。”

“为什么?”老神甫问,他马上又笑了笑,“我不该追根究底的,因为自己的事儿,只有自己才懂。”

“爷爷,请允许我这么叫你。”马蒂达呼唤,“你觉得,我作为圣武士,却违背安诺的令谕,甚至想远离它,越远越好,这样的我,是否已经堕落?已经亵渎?”

“圣武士是天国的仆人,是侍奉天父的刀与剑。”老神甫回答,“而安诺,并不能代表那至高无上的意志,哈,我真是个离经叛道的老东西,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讲得出口。但我还是要说,主行走于每位信徒的心中。你得叩心自问,他是否还在,是否还对他保持着虔诚的崇敬,堕落和亵渎的定义,不取决于安诺的威严,也不是由其他人的看法来决定,完全是自己的心来指引。”

“我……并不是很清楚。”

“那就去寻找,去面对。”神甫说道,“虽然我很期盼能有你这么可爱的干孙女承欢膝下,但你留在我身边,只是为了逃避,不愿去直面。”老人的眼眸中有股洞察的神采,年龄和品德带来阅历,让他比年轻人更了解一些事物隐藏于表面下的真义。

人人都说,主喜怒难测,难以揣摩,那圣洁的救赎只存在于宗教的故事中。

但马蒂达觉得,自己刚刚被救赎了,而拯救她的,不是写满繁花似锦赞美词的经典,也不是御座上威严巍巍的教皇,而是一位住在偏僻山区贫穷乡村里,默默向天国祷告的老人。

第二十六章 愤怒之剑(四)

整个费都的高层在收到储君失踪的消息后,骇得惊慌失措,仿佛天塌下来般。情报局和巡警厅的官员们都受到最严厉的训斥,市长更是对斯隆总巡佐下了严令,三日内必须找到歹徒的踪迹。

斯隆总巡佐绝望地想,“我的前途算是完了。”

他反而羡慕起那个一直看不对眼的莱姆探长,能待在医院的病床上,悠闲地置身事外。

而王储夫妇秘密访问不夜城的事,再也封锁不住。媒体用警犬般的嗅觉首先感应到了绝妙的新闻题材,他们堵在别墅的街口,任何出来的人都被记者一拥而上地围住,嘈杂的喧闹像酷暑的热潮,各种小道舆论弄得满城风雨。

显著的客人纷纷想方设法进入别墅,拜访储妃殿下,在他们心中,恰到时机地去安慰一位地位显赫,正失魂落魄的王妃,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友谊,无疑是笔非常棒的政治投资。

投机政客们只看到一个冷笑的女人,她眼眸中掺杂着危险的光,面容的表情如雕像般波澜不惊,如一只饥饿的雌豹,望见了美味的鲜肉,正冷静残忍地谋算着如何扑杀过去。

别墅的金蔷薇大厅变成了案情指挥中心,秩序井然,坦丁驻费都安全部的情报官、皇室骑士、经验丰富的本地探员,在受过指派后,调查着所有蛛丝马迹,报告像雪花般纷纷汇集而来,堆满佩姬面前的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