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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妻子刚进入司法界时,待过的地方。朱利尔斯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大门拱洞间的人像浮雕,对伯爵说,“我还是初次来,您是第一庭的主人,就为我介绍一番吧。”

卡门伯爵受宠若惊地回答,“我永远是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的仆人。”

所有计划中的临讯都被延迟到午后,除了大检控官有资格随行外,其他人都被命令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得随意外出,所以法庭里很安静,听不到往日检控官和律师的舌辩,法锤落下时的闷响,旁听者的喧哗。

他们穿过走廊,总庭长妙趣横生地讲述着一些著名案件的经过和秘闻,第一庭历史悠久,几乎有讲不完的故事。

每路过一间审判厅,他就停下,自豪地说,“这里曾因为某起案子的上诉,导致法典为一条律文增添了新的解释条款。”“这里曾审判过一位安诺的主教,第一庭的检控官们顶住教会的压力,他被判以窃取国家机密罪。”

朱利尔斯插不上嘴,只能安静地面带微笑,聆听着妻子和总庭长交谈着一些关于法律趣闻的小笑话,那些段子只有内行人才明白笑点在哪里,对他来说枯燥隐晦。

他们路过第21号审判厅时,总庭长说,“哈,王妃殿下,你还记得么,一桩关于期货欺诈的案子,本城的几位贵族绅士被骗,结果检控官用聪明的法子,让骗子受到惩罚,不过他居然私下借助了金雀花,您出身家族的名头,不得不说,实在太大胆了。”

“噢,能给我讲讲么?”朱利尔斯总算有能听懂的事情了,不由兴趣盎然。

“……他对嫌疑人说:亲爱的先生,谋逆罪还是诈骗罪,请选择吧。”总庭长绘声绘色地描叙了当时的经过。

“虽然有些逾越,但的确有趣。”皇太子望了望身后随行的法庭官员,笑着说,“是哪位先生的杰作?我想,像这样的聪明人,至少已经坐到大检控官的位置了吧。”

“不,后来发生了一件悲剧,他叫……”总庭长看见秘书暗中拼命给自己使眼色,他突然记起了什么,发觉自己说得太多了。

“他叫福兰·弗莱尔,是我最出色的学生,曾经是。”一个秃顶,又肥又矮的大检控官瓮声瓮气地说道。

有人连忙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声告诫,“卡米罗阁下,别说了。”

他们察觉到王妃面色阴沉,纷纷拣回了某段布满灰尘的记忆,关于一个见习检控官和豪门名媛间的绯闻,在旁人眼中,他们关系暧昧,经常共同用餐。

那个没背景的检控官最后能留在第一庭,名媛出了很大力。

当时所有人都相信,那两人肯定有不同一般的友谊,比如肉体,比如一张舒适柔软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