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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福兰伫立在漆黑的街角,紧皱眉关,流露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烦躁。沉重的黑暗,宛若给他披上了一件阴郁的外衣。

人是种不可相信的生物,特别是在贪欲面前。福兰不信任制伪专家会永远地保守秘密,除非他变成坟墓下的白骨。

他苦闷地想,“还是真是软弱呵,我曾放过了帕丽斯,结果差点让芭蕊与剧团的朋友陷入危险,幸亏那个女人与她的计划都同样幼稚;没有向卓尔法·隆奇痛下杀手,却让劳薇塔险些遭遇死亡。瞧,我曾经都干过什么,那愚蠢的公正与滑稽的怜悯,是让我给朋友和同伴带来危险的么?”

他面容扭曲着,身子在颤抖,额头爆凸起青紫色的血管,喉管发出低沉嘶哑的咆哮,内心天人交战。

我相信公正,冥冥间总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因果。

如果你相信,那为何要复仇?只需要等待,等待那遐想中遥遥无期的审判降临。

我不愿沾染上疯狂无止境的血腥。

你早就沾染上了,混入清水的一滴污浊,与一片污浊,难道有质的不同么?

我只是不想堕入地狱。

你已在地狱。

“我已在地狱。”他喃喃,返身,朝着方才离开的地方走去。

傍晚五点二十七分

一个探员疾步走过来说,“我们有个奇怪的发现。”

阁楼屋顶破了个大洞,抬起头,就能望见天际逐渐隐退的夕阳余辉。地板有层薄薄的灰尘,能看出一排延伸到走廊的鞋印。

“两个入侵点?的确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屋子外墙长满了滑腻的苔藓,我们却没发现攀爬的痕迹,而且”,探员指着散布在地板上的一坨坨焦黑的残渣,“除了这些,再找不到任何瓦片和木头,那些被破坏的建筑材料,到底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