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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正准备说什么,眼角看到了门口涌进来,穿着红色袍子的宫廷随从,他忙说,“殿下到了。”

皇太子与他的未婚妻到来的一刻,全场欢呼,在致词时,有段小插曲。当朱利尔斯优雅地向来宾表示欢迎与感谢后,轮到佩姬,她只是简单地说,“祝福你们。”脸上冷淡的表情与话中喜庆的内容毫不相符。

“以这一杯酒,向这对尊贵的佳人祝贺!”一位打扮时髦的贵族,高举着杯子,大声说道。

这又换来了一阵欢呼,各种盛满了橘黄鲜红纯清的玻璃樽,被一只只手高高举起,在灯下交织着迷离的光。

华尔兹舒缓流畅地像轻风吹拂窗帘般,悠扬响起,挑动着人们的心思。

第一支舞,是由两位主角来跳,人群自动在大厅内空出一大圈地。

那对旁人眼中的璧人,在乐曲中,伴着节奏,翩然起舞。朱利尔斯是个英俊贵气的青年,笑起来的时候,脸颊的旋涡牵动面部肌肉,使得表情显得柔和,苍白得软弱。从雕塑与油画中,我们能看到,科摩大帝是个额头宽阔,鹰勾鼻,神情中永远凝聚着铁与力的君王。不过血脉传承到了今天,那些坚毅的特征,已然荡然无存。

爱情的鲜明的火,在朱利尔斯眼中点燃。

当舞曲终止时,他依依不舍,甚至暗暗抱怨曲子为何不能再长些。

佩姬从未在公开场合和男人跳过舞,但不代表不会跳,事实上,她跳得棒极了,这又引来赞叹声。

福兰在人群最后,望着佩姬,眸子中似乎有某些激烈的情绪在跳动。他朝嘴里倒了口酒,用杯子来掩盖住脸上古怪的神情。辛辣的酒入了胃,又让福兰觉得,自己随之吐出的气息,都充满着怨毒。

他几乎克制不住心底呼之欲出的愤怒,怒火强烈的程度令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别急,仇恨就如地窑秘藏的陈年佳酿,要忍受住等待的苦,才有饮用时畅快的乐。”他用听不见的声音轻轻说,深呼吸,让自己平静,平静到冷酷。

舞会过半,又一支曲子结束了,跳舞的人四散到周围的幽暗中,或去后庭透透风,或到餐桌取点食物。

现在还留在舞池上的,大多是些热衷于交际的年轻人。而那些更老道的政客、权贵,不会放弃联络感情的好机会,三五一群的结成小圈子,不时发出热烈的笑声。

福兰相信,在这场宴会中,至少有十几桩关于利益上的分配、政治上的投资,在私下完成了协议。